哗!
衣裳破裂的声音十分刺耳。
辛夷低头看到一片雪白的肌肤,面颊微微一热,当即出手挖向张卢的眼睛。
这一击,她等了许久。
可以说拼尽了全力。
因为她知道,失去了大力的她,就像一个废柴,可能只有这一次反击机会。她的指甲不长,但出手稳、狠、准,两人离得又近,张卢猝不及防,双眼被她挖了个正着,痛得惨叫一声。
折扇落地。
辛夷翻身下床,狂奔向门口,嘴里大声呼救。
她知道张卢不会只有一个人在这里,肯定有很多同伙埋伏在四周,但都到这个时候了,死马当成活马医,能发出一点声音总是好的。
万一被人听见了找过来呢?
“臭娘们!”
张卢疼痛钻心,捂住流血的双眼大声呼吸。
“给我抓住她,抓回来,给我轮……”
木门没有上锁,辛夷拼着吃奶的劲儿跑出去,慌不择路地钻入右侧的林子。
这里是一个大庄子,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凭着本能逃跑。
可是越跑,越是心慌。
就在她途经的一个个厢房里,有女子的叫声传出来,就好像在呼应她一般,夹杂着男子的怒骂和殴打,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棍棒入肉的闷响声传入耳朵,辛夷浑身都绷紧了,心跳如雷。
这里除了她,还关押着别的女子……
她们都是像温姿一样,无依无靠没有人在乎的人,被张卢或骗或拐弄到这里来的。
听话的那些,被驯服后变成香女,进献给那些达官贵人做玩物。不听话的或是驯不服的,或许就会像温姿和汴河沉船下的女尸一般,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不会为人所知。
这么多年,张卢究竟祸害了多少无辜女子?
在那些绝望的哭喊声里,辛夷的心仿佛沉到了谷底。
方才她还想着出声,引来别人的注意。
如今想来是笑话了。
这么多女子的哭喊都没有人发现,何况她一个人?
张卢敢这么大胆地夸下海口,此处定然十分隐蔽,不会轻易被人找到……
完了!
人家穿越吃香喝辣,她难道要喜提惨死殊荣?
辛夷凭着求生激发的潜能在奔跑,没有回头,但她能听到背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和那些高大的护院一声赛过一声恐怖的怒骂。
“那边!”
“抓住她!”
“别让那小贱人跑了。”
辛夷耳朵里嗡嗡作响,腿脚已然力竭,她呼呼喘着气,看看院角有一扇紧闭的门,不作他想地跑了过去,一把拉开……
命运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门那头不是出路,而是呼呼的寒风,好似在一个山崖边似的,黑暗里的风声像妖魔鬼怪的嘶吼,极是骇人。
跳下去会不会要命?
眨眼的犹豫,几个围捕的壮汉便已跟了上来。他们大喊着拖住辛夷的胳膊,拉回院子,顺势摔在地上,再死死地摁住。
“跑,跑啊!看你往哪里跑!”
张卢这时也急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他脸上的血迹未干,似是愤怒到了极点,走近两巴掌便抠在辛夷的脸上。
“臭婊丨子。”
他气恨到了极点,掐住辛夷的脖子,哗啦一声便扯向她的衣裳。
辛夷挣扎着,顶起膝盖……
“啊!”张卢又一声惨叫,咬牙切齿地怒吼,“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服为止。”
他恼羞成怒地挥舞着双手,几个壮汉得令,再不客气……
“不要!滚啊……”
四面八方全是手,辛夷嘶声大吼,恨不能咬舌自尽。
~
傅九衢顺着山崖爬上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面。
“郡王!”辛夷大叫一声。
她其实没有看到傅九衢,只是喊他的名字来壮威,想借机逃跑,没有想到,面前的壮汉突然被人扼住肩膀,生生甩了出去,砰地一声,重重地撞在墙上。
傅九衢没有说话。
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刺红的眼和雪亮的剑才是他燃烧的愤怒。
扑!两个壮汉尚未弄清原委,便被打倒在地。
“广陵郡王!”
“是广陵郡王!”
“快来人!快来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