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灵胥看着蜷缩在墙角的乞丐,蹲下身对他道:
“你——”
后者猛地抬头,眼前四周全是身着武服面色不善的人,不禁身子一抽,差点吓晕过去,又往后退了几步。
解灵胥见他似乎吓得不轻,掏出几个银两顺手扔在他脚边的破碗里
“问你点事而已,你配合就可以了。”
蓬头垢面的男子怔怔地点点头,眼中尽是惶恐和不安。
“你认识李肆吗?”
“李哥……认识,认识的。”
解灵胥:“杨三是你吗?”
灰头土脸的乞丐听见面前的女子念出自己的名字,抬头看了看她澄澈的眼睛。
“是……是我。”
那就好……
“杨三。”解灵胥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们偷东西吗?”
杨三又惊又急道:“没,没有。我和李哥,我们俩从来不干这些事,上次……上次是顾二娘,她的钱不是我们偷的,掉在地上,掉在地上的,李哥好心捡起来还给她的,是她非,非说是我,我俩偷的!”
杨三涨红了脸,似乎以为面前的人是由于这个缘故要逮捕自己,急于解释又说不太清。
“嗯……”解灵胥点点头,目光示意他不要太激动“李肆他,为人如何?”
“李哥,对我很好。我比李哥小十岁,平时就跟着他,他很照顾我,讨到东西了都会分给我的。”说着,杨三突然抑制不住情绪,小声哭了起来:“李哥,李哥是个好人,虽然我们不受人待见,但是……从来,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解灵胥拍拍杨三的肩膀,见他打开了话匣子,便心平气和道:“你慢慢说。”
杨三:“李哥他,是从宫里出来的,他自己也过活的不好在街角捡到我也没当我是个累赘,我们一直相依为命。”
解灵胥眼角一挑:“宫里?你说,李肆是从宫里出来的?”
杨三抹了把眼泪抽噎了几声接着说道:“嗯……李哥他,打小就被送到宫里做了宦官,吃了不少苦头,后来在宫里当差造人陷害用油汤泼了脸,就被赶出来了。这些事,除了我,李哥谁也没告诉过。”
解灵胥饶有意味地抬眼道:
“你去过治世医馆吗?”
杨三:“去过,以前李哥经常去那儿。”
解灵胥:“去那儿干什么?治病?”
杨三:“不是……,李哥就是,一直在医馆门口,我那时候还小,记不清了,就觉得,李哥好像在等什么……”
解灵胥:“青楼的女人,见过吗?”
“嗯……有段时间是有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经常到医馆里来,不过……后来就,再也没见着过。”
“李肆呢,李肆和那个女人有交集吗?”
杨三:“我不太清楚,不过……好像这个女人走了之后,李哥就不怎么去医馆了。哦……还有,我之后总听见李哥念叨说是……说是对不起谁。”
“对不起谁……”解灵胥自言自语道。
解灵胥:“你还知道什么吗?”
杨三摇摇头:“我就知道这些,其他的不清楚了。”
解灵胥又给了他些银两,站起身对萧启辛道:“我们可以走了。”
路上,萧启辛眉头紧锁:“你说,那间破屋,会不会是李肆和秦韵交会的地方?”
“你觉得他们俩一定有什么关系吗?”解灵胥抬眼,神色不明地看着萧启辛。
萧启辛:“这……我怎么知道,但是,李肆不会无缘无故的在医馆瞎溜达,咱们也不会莫名其妙在他床头发现那张娟巾吧。”
解灵胥点点头:“你是不是觉得,被抛井的杨公公和李肆有交集?”
萧启辛:“多少有些关联吧,说不定他们在那时候有什么纠葛。”
解灵胥:“他们都死了……”
萧启辛:“所以……?”
“所以,就算这个推测是正确的,那也还有另一个参与的人,这个人,就是凶手。”
解灵胥脑子里倏地浮现出从韵娘首饰盒里发现的那张纸条上鲜红的字
你该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