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针头推进细细的血管的一刹那,苏弦疼得咬紧了牙关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冰凉的药水已经随着输液管滴进了她的血液里。
从小到大,苏弦倒很少生病,当然打针吃药这种事也会发生,从前一个人抗也没觉着什么,今儿这点事三个人陪,顿时有种大题小做的感觉。
“任爷,你带着夕冉先回去吧。”苏弦小声道。
任尚没回答她,反而看着陆夕冉:“你觉得呢?”
陆夕冉摇着小脑袋:“我不回去,我在这里陪着你,等你挂完了咱一起回去,我现在就算回去了也睡不着。”
任尚两手一摊:“我就知道,姐妹情深呐。”
左月尧坐在苏弦的身边,时而看一眼输液管里的药水,就再无其它的动作。
苏弦觉得,不说话的左月尧比骂他的左月尧还要让她难受。
于是她指了指打着针的那只手背:“师哥,你就看在我生了病的份上,别不理我好不好?诚然,是我考虑不周让你生气,但也是因为我考虑得太周到了啊,你担心我,但我也心疼你啊,你看这夜黑风高又冷飕飕的,我实在是不忍心让你从那暖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啊。”
左月尧抬了抬眼皮子:“心疼?”
苏弦点点头:“是了,是心疼,这对彼此间的好不都是相互的嘛,你对我好,我当然不能对你差了啊。”
左月尧的表情变得柔软:“以后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就是你对我最大的好。”
“好。”
这也不算什么难事,苏弦立即答应,当然也是为了让左月尧不再生他的气。
“冷吗?”
“不冷。”
“饿不饿?”
“不饿。”
“困的话睡一会儿,等快拔针的时候我叫醒你。”
“不用,就这样挺好的。”
任尚跟着问陆夕冉:“你冷吗?”
陆夕冉:“有点。”
“饿吗?”
“也有点。”
......
任尚笑骂:“你说我多这个嘴干什么!还得伺候你这个小东西。”
于是任尚一把拎起陆夕冉:“走,哥给你买好吃的去。”
陆夕冉一听好吃的,两眼都亮了,跟着任尚就走了。
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热饮,面包,还有鸡腿,那鸡腿啃得,把苏弦的馋虫都啃出来了,引得她连连咽口水。
左月尧看着她:“你也想吃?”
这次苏弦学聪明了:“想。”
左月尧却道:“太油腻了,不适合,那面包可以吃。”
苏弦叹了口气,在左月尧面前,永远不要按常规套路出牌,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故意问:“如果今天你不知道我生病的事,等事后知道了,你真的会十天半个月不跟我说话吗?”
左月尧勾了勾唇:“那看你会不会哄我了。”
“那如果我哄,而且哄得很好呢。”
“那我可能撑不过一天。”
苏弦冲着任尚挑了挑眉,大有挑衅的意思。
“任爷,你输了哦。”
任尚嗤之以鼻:“输在狼狈为奸下,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也许是药水开始发挥了作用,苏弦的痒似乎减轻了一些,无聊的等待让困意渐渐袭来,左月尧将她晃动的脑袋拨过去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于是苏弦靠着这双坚实的肩膀,直接睡过去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苏弦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一抹唇角,哈喇子还挂在下巴上,再一看左月尧的外套上,留着闪闪发光的水渍。
苏弦连忙用袖子去擦,并嘿嘿笑道:“那什么,不好意思哈,让您见笑了。”
左月尧还真的见笑了,“大概是我的肩膀比你那床舒服,要不然你也不会睡得如此不省人事。”
苏弦忘了一眼缩在椅子上睡得正香的陆夕冉,任尚的外套不知什么时候盖在了她的身上。
“护士小姐姐还挺温柔,拔针都没怎么疼。”
正当她在感慨护士小姐姐的技术高超的时候,任尚说到:“针,是尧尧给你拔的,怕别人不知轻重弄疼吵醒你,他亲自动的手。”
苏弦差点都忘了,左月尧是学医的啊。
不得不说,她这偶像,是个妥妥的暖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