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玲珑院。
她迷迷糊糊地回到自己的屋子,迷迷糊糊地给父亲又写了一封信过去,最后到父亲姜本善亲自赶到长安,将她骂个狗血淋头时,她才真正清醒。
不过,她倒是不后悔。
倘若非要有一人站出来捅破那层窗户纸,为何不能是她呢?
旁人都不愿意,不舍得。
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便如铁板一块。
因为姜本善的到来,薛亦涯倒是难得地在家里应酬了几日,只是绝口不谈姜立生的事,只本着东道主的名义,给姜本善设宴。
姜本善呢。
到底没舍得主动开那个口,跟着薛亦涯喝了三天大酒。
结果是姜玉兰换上一身麻袍,跪在薛家大门口,强行拦住了姜本善和薛亦涯的马车。同时,姜玉兰架势摆足,压根不给薛亦涯和稀泥的机会。
“父亲,兄长眼下正在京兆府的牢狱之中,还请您尽早搭救!”
街坊邻居早都被薛玄凌叫出来了,连京兆府的大小官吏也都到了场,宋朓更是穿着官服站在排头。
昨天夜里宋朓收到秘密情报,说今日薛相爷家门外会有一出好戏,事关黑市,也关乎他将来的官运仕途,这使得他根本不敢怠慢,天一亮就过来了。
“兰娘,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薛亦涯赶忙去扶姜玉兰。
姜本善更是直接一袖子打在姜玉兰的脸上,低声喝道:“孽障!还不快回家去,不要在外给我丢脸。”
“父亲!兰娘这是丢脸吗?兰娘只是为了兄长的性命……不得已而为之!倘若父亲不愿意搭救兄长,那么兰娘愿意!”
姜玉兰咚咚磕头,嘴里毫不含糊,震声大论起来。
“兄长糊涂,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是该罚,而我们姜家有未能及时察觉之责,理应与兄长一起承担后果。”
“父亲,幼时您便教导我们,要我们友爱兄弟,守望相助……如今兄长有难,我们岂能退缩?岂能避而不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兄长身陷囹圄?”
“兰娘已经同其他兄弟们交谈过,他们愿意为此付出代价,以偿还兄长于国事上犯下的罪孽。”
“还请父亲同意,同意让我等入伍从军,报效国家,将功抵罪。”
声声震耳,字字泣血。
巷子口的宋朓抬手一拍额头,懊恼道:“今日我不该来的,悔矣!悔矣!”
倘若薛乡野门口这场闹剧只是寻常人得见,那么以薛相爷的手段,大可以将其遮掩下去。然而宋朓在,这事就不能再轻了。
最关键的是,姜家既然开了这个头,其他世家势必会被拖下水。
“如何是好?”宋朓情不自禁的捶了自己一拳,暗道:“此事倒也的确事关我官运仕途,却不曾想……是奔着罢黜来的呀!”
可不管宋朓怎么悔恨,他已然站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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