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昶阴恻恻转头,盯得欧阳锦一个激灵。
欧阳锦连忙张嘴改口道:“不过……这薛大娘子的确有些出格,怎么接连四五日,都留这林家郎君在院子里独处?难不成……”
后头的话,欧阳锦到底没敢说。
自家殿下之所以搬来薛家对面,其中之一的目的,不就是因为皇帝有将薛玄凌赐予殿下为妃的打算?
要这薛玄凌心系他人,殿下之后也有应对之策。
“嗬。”李昶冷笑一声,说:“她最好是有心悦之人,否则孤来日料理她时,还得捏造点什么。”
听到殿下这般语气,欧阳锦知道这是殿下来了气了。
可没等欧阳锦开口,李昶便又嘀咕了一句:
“凭你也配?”
配?
配什么?
后知后觉的欧阳锦这才想起,那位薛家大娘子的小名,也唤作阿九。思及至此,欧阳锦心生怜悯,举目望向那小院,唏嘘不已。
薛玄凌自然不知道远处还有个偷窥的,她先是接回薛心宜,然后又送林含章出门。
临到回院时,薛心宜突然在后头叫住了她。
“阿九,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我是不是太麻烦你了?”薛心宜问道。
“怎么?”薛玄凌站在庭院中,回头看向薛心宜,反问道:“我看上去有什么烦心事吗?”
这下薛心宜被问得一愣,反应了一会儿,才笑着说:“不……只是阿九眼下有青黑之色,我以为阿九最近没歇好,或是太劳累了。”
其实薛心宜最近老是借着玲珑院出入,也是有其他原因的。她心里始终挂记着母亲的话,所以总想着在薛玄凌这儿找到着手点。
然而薛玄凌的院子即便添了十来个婢女,也依旧如铁板一块。
又因为薛心宜并不想伤害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姐妹之情,故而说话行事,只以试探为主,并未真正出手。
看薛玄凌避而不谈医案的事,薛心宜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掩唇笑了笑,拂袖走出玲珑院。
目送薛心宜离开后,薛玄凌合上院门,转而喊来了圆儿。
“墙外可有递信进来?”
圆儿一听,摇了摇头。
所谓的墙外,指的是密阁。
前几日,薛玄凌让密阁去查隔壁院子的主人是谁,按理说,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密阁就是再无能,也该找到些蛛丝马迹了。
怎么——
还没音讯?
薛玄凌眉头紧锁,说道:“我出府办事,院子里假装我还在就行,不要向外声张。”
“是,娘子。”圆儿赶紧俯身应是。
趁着天还没彻底黑下来,薛玄凌换了个身窄袖的紧身黑袍,又遮了脸面,三两下蹿入昏黄晚霞之中,转眼就没了身影。
使得一众跟踪她的人只能站在街口巷尾傻愣。
他们茫然顾盼的功夫,薛玄凌已经潜进了密阁,见到了踏霜。
“没查到?”薛玄凌开门见山地问。
踏霜不管什么时候看到薛玄凌,都有一种特别畏惧的感觉。他舔了舔嘴唇,俯首敛眸,回答:“密阁六人出动,一无所获,请娘子责罚。”
咚。
说完,踏霜就跪在了地上。
如今密阁吃喝都是薛玄凌在供应,薛玄凌吩咐他们干点儿事,他们却办不妥帖,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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