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不与她为敌。”洛文珺道,“是臣妾失言了,她从未有资格成为皇上的敌人。”
图宏喜被带了下去。
陆昭衍也站了起来。
皇帝让重夕来到身边,领着女儿的手,一步步前往婚车。
“父皇。”陆重夕轻声叫道。
经历方才一切,她心内早已是波澜万丈,还未启程,已经来了这样一个挑衅,到了乌雅,又会有多少狂风暴雨在等着自己?
华光四射的婚车,盛大恢弘的婚礼,不知是多少女子梦中的场景,可她登上去后,却是要前往一个未知的,充满敌意的国度。
还是由她双亲,亲手送自己上路。
“重夕。”陆文湛握紧了她的手,“在那里,要保重自己,知道吗?”
洛文珺回过头,对着女儿莞尔一笑,倾国倾城。
“女儿知道。”陆重夕觉得自己的心脏和血液都重新冷却了下来,一种既清醒又麻木的感觉弥漫全身。她想这是个好事,能让自己走得更长远,又不那么痛苦。
陆昭衍已经来到婚车前,身子笔挺,玉树临风。
他冠玉般的面庞上已经浮出平日里常见的那种标致笑容,又温暖又疏离。
他向重夕伸出手:“公主,请登车。”
众人伏地高呼皇上万岁,高呼两国万世修好。
声浪层叠覆盖,陆昭衍的耳膜被震得生疼。如此奢华的排场,花团锦簇,堆金砌玉,晃动的火光中,帝国公主大婚的庄严早已去了三分,浮夸得叫人忍不住心生鄙夷。可这样浮夸的场景中,身披嫁衣的陆重夕款款行来,略略一抬眸,他恍惚间竟还是有心魄被夺的错觉。
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对自己伸出手,她的手早已经在寒风中变得冰凉,可她的眼睛里有火光,带着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热浪。陆昭衍轻轻托住这只戴了太多戒指手镯的手,扶她登上婚车。
他知道自己是皇长子,也是戏子。
重夕像她姐姐陆瑗修一样仪态万方地坐在婚车上,突然发现洛文珺正抬头看着自己,她的凤目里没有笑容没有祝福,只有亮光。
记忆里,母妃从未曾以这个角度看过自己。
她俯视着母妃,俯视跪下的众人,甚至大胆地俯视了自己的父皇,那一瞬间,她知道了什么是高高在上的目眩神迷。
皇帝依流程给予女儿祝福,冠冕堂皇千篇一律的美言,但是陆文湛说起话来很是动情,倒是让在场不少人泪盈了眼。
王言书在重夕登上婚车后也登上了为她准备的马车,规格自然不能与公主相比,却也是珠帘彩缎,金翠辉煌。她被侍女扶上车,在众人跪下为公主高呼时,扫了眼人群,看到表弟在悄悄地看自己。
四目相对时,王言书转过头。
她看到那只海东青死去的地方还残留着血迹,而站在婚车前的陆昭衍虽然鬓角微微乱着,头冠也是匆忙扶正的,可这样一个男人,又何需外物的加持,他是最锋利的剑,却又自觉敛着光。明明是来杀人的,偏又能让无数人近距离地欣赏到剑锋上流淌的明丽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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