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比谁都要清楚。
她从除夕夜开始,就对那个花钱买下她所有气球,让她得以渡过一个安稳新年的哥哥有好感。
哪怕后来的联系不多,他一句话就够她反复回味许多遍,她主动去抱田云绛,有多少是因为私心,有多少是因为不甘心,她自己都不敢对自己挑明,只敢用家人的名义掩盖下去。
不是报复,是她本来就想得到。Z.br>
是她离家太久,对田云绛根本没有兄妹的概念,她自私又荒唐,对不该拥有的
东西产生渴望。
如果没有认亲的事情发生,她会走向他,她以为明明是美好又坦荡的爱慕,却成了卑鄙龌蹉的私心。
她将那根簪子看得那么重,本身就已经是越过了那条线。
句芒轻声提醒:「田云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和她对视,那双过份好看的眼睛里却只剩下痛苦,嗓音发哑:「我知道,但你应该不再想听。」
句芒微微仰起头,泪水隐隐,眼里都是不甘:「主流的秩序,就是真理。」
田云绛却把法律的本质剥茧抽丝给她听:「法律本来就是人为制定的,只要不是主流所认同的观点,就是非法秩序,有时候我会想,这到底对不影响他人的部分非法秩序公不公平?」
句芒哽咽道:「是,我们没有害人,可是我们在害自己,田云绛,你别逼我了。」
句芒几乎是倔强地含着泪,不让眼泪流下来:「我这些年过得很辛苦,我很渴望有家,有家人可以依靠,这一切得来不易,我不想失去。」
田云绛却只能看着她在流泪,紧紧捏着手里皱巴巴的烟盒,不能伸手去替她擦。
他们的距离,也只到这里了。
句芒看着他,却不能像之前那样抱他。
所有的一切昭然若揭,才是真的划清界限。
句芒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只是看着天花板流泪,却又伸手用力擦干,不允许眼泪的存在。
第二天请了假,睡了一个上午,才勉勉强强恢复。
下午和右繁霜吃饭的时候,田云绛给右繁霜打了电话,右繁霜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毫不设防地告诉他,自己和句芒吃饭的位置。
来了之后尴尬了好久,直到田云绛开了一瓶酒,情况才开始变化。
句芒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喝,她看着田云绛,他喝得耳根都发红。
右繁霜说起最近的案子,田云绛刚发表自己的意见,句芒就打断他,一连十余次,右繁霜只以为他们是醉了。
下楼的时候,田云绛买下了一个老婆婆手里的全部气球,让她不用在寒风中受冻,句芒忽然就红了眼。
所有她以为的特殊,不过是他良好教养之下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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