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卿卿下意识去摸侧腰佩剑的位置,却摸了个空。
这才想起她的剑刚进牢房就被衙役给没收了,只能从地上抓起一把黑乎乎的稻草,狠狠扔过去。
慕容承噗噗吹了几下,就把面前纷飞的稻草全部吹开,反正没有杀伤性武器,他更不怕她了。
“来啊,你动手啊,你敢动我一根头发,我就找县太爷告状,让你在这儿多关个十天半月,等我们从苏州回来了,再来接你啊!”他得意得挑眉。
“你!!!”
左卿卿打嘴炮就没赢过慕容承,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她更憋屈更生气了。
那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针刺似的扎着她的眼睛,一个眨眼,眼泪竟然大颗大颗得滚了下来。
这东西一出来,慕容承人都懵了。
“喂,左卿卿,你,你干嘛……”
左卿卿哭了?!
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差不多能和他姐嫁给沐清风一样轰动咸城!这可是个虎娘们啊!!!
“你管我,不许看!”
左卿卿用袖子狠狠擦脸,可眼泪突然失控似的,不停地往外涌,她越擦越是涌得厉害。
慕容承从小到大,就见过他姐慕容诺哭,还是小时候学琴棋书画被难哭的,他光会躲在旁边偷着乐,哪会哄女孩子?
“左卿卿,你玩不起啊!”他连酒楼里的激将法都用上了。
左卿卿不理他,也不管脏不脏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袖子捂着眼睛不给他看。
可是,哽咽的声音根本压抑不住!
慕容承萌生出一丢丢的负罪感来,原来……左卿卿真是个女孩子啊。
“别哭了,我不骂你就是了,不过……就今天啊!”他别别扭扭得劝着。
左卿卿声音闷闷的,“别装了,你没那么好心!但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老针对我!”
“我不能看你欺负我姐啊!”话说的理所当然。
“谁说我想欺负她?我就不能是想和她成为朋友了?”话说的也是委屈。
慕容承差点就被那调调给带沟里了,转念一想,撇嘴道:“你没那么好心。”
说完,又偷偷捂住了嘴。
敢说了今天不骂她,差点自打嘴巴了。
左卿卿突然不说话了,就把脸闷在两个袖子里,气氛突然诡异得安静下来,仿佛连牢房里的臭味都变得更刺鼻了。
片刻,才听到她仿佛平缓过来的声音。
“你就不觉得沐清风跟你姐根本不合适吗?”
“我……”
慕容承突然语塞。
他以前的确是这么想来着,沐清风,一个能文不能武的王爷,说得好听是寄养在皇后姑母名下,说难听点就是寄人篱下的罪妃之子。
他怎么配得上自己姐姐啊!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又不这么想了,还管沐清风一口一个姐夫了的?
正琢磨着,突然从牢房外传来交谈声,然后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向他们走来。
慕容承伸长脖子往走廊上看,就看到一个书童,不!是书童打扮的姐姐!
“姐……”
“嘘!”
慕容诺比他更快得做了个嘘的手势,慕容承向来机灵,嘴唇长大,“……介位是?”
“我是秦大人的书童,慕风,听说二位是来找秦大人的?”慕容诺走到牢房门口。
慕容承赶紧爬起来,一边拍着屁股一边点头,“是是,我们是咸城里来的,有重要的是要找他!”
慕容诺看向另一边,左卿卿也跟着站起来,眼眶居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她皱了皱眉,趁着两个衙役还没走近,便压低声音责问,“她怎么哭了?”
“我哪知道,可能突然被关起来吓得吧。”慕容承信口胡说。
左卿卿冷哼一声,却也没有揭穿他。
大概她自己也觉得,打嘴炮打输了哭很丢脸吧。
慕容诺疑惑得打量两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眼下也顾不上细问,便故意提高声音问道:“二位既然是受托而来,可有什么信物啊?”..
“信物?!”慕容承人傻了,要什么信物?
慕容诺眼神暗示:随便,能唬人就行!
慕容承想了想,就把藏在内衫里的一块方形令牌给拿了出来,交给慕容诺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发虚。
“姐,咱爹说了,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用,你唬唬人就行了,用完赶快还我。”
慕容诺‘嗯"了一声,低头打量了一眼令牌,四周雕刻着蟒纹,中间只有一个‘玄"字。
她装模作样得检查了一下,然后便转头看向那两个衙役,客客气气道:“衙役大哥,这令牌是真的,看来是一场误会,还请你们把他们二位放出来吧。”
“这可不行!”衙役断然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