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有一个羊皮卷袋!”
一个士兵拿着东西匆匆跑过来,接连找到的衣服,让沐清风的神色越来越阴沉凝重,但只有这个士兵手里的,让沐清风眼光一惊。
几乎抢夺似的,他将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羊皮卷袋拿了过来。
上面沾着一些泥土,但沐清风仿佛还是能嗅到一丝丝慕容诺身上的香味,这是她最宝贝的东西,平日里别说是泥土,便是旁人的指纹,也留不得。
他很清楚,小姑娘把羊皮卷袋里的东西,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便是真的迫不得已要丢弃,她肯定会小心翼翼放到一处,可能还会精心挑选,怕它脏了。
由此可见,她被扔掉这些衣衫和物件时,并非自己的行动,很可能……已经失去了意识。
想到此,沐清风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手指紧紧收拢,指骨一片青白。
那双深邃幽沉的眸子里,隐隐翻腾起杀戮的暗火。
“吩咐下去,以此处为中心,继续扩大搜寻范围,半个时辰之内,必须找到王妃。”
一字一字,淬了寒冰一般,从沐清风的唇齿间挤出来。
“是!”风影领了命,立即转身离开。
沐清风垂眸,将羊皮卷袋的绑绳拆开,扫了一眼里面整齐排列的工具,却像是发现了什么,眉间微微一蹙。
猎猎山风吹得慕容诺身子都麻了。
她似是不经意得扫了一眼右腿的大腿外侧,又看向自己周围,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才向沈雷道:“现在最大的破绽,就是没有我的鞋印,既然是殉情,我自然应该自己走过来。”
“你想怎么做?”虽是追问,但沈雷始终警惕得盯着她一举一动。
慕容诺伸手指了指绣花鞋,“我将鞋子扔过去给你,你踩着我的鞋子走过来,这样就留下我的脚印了。”
“你凭什么认为,这样便会让九王爷相信了?”沈雷质疑道。
慕容诺道:“自然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布置,时间不多了,你如果还花时间来质疑我的法子,倒不如直接把我推下去一了百了。”
不知道是不是山风吹透了身子,慕容诺越发冷静下来。
她在赌,赌为什么沈雷将她放在悬崖边,而不是直接推她下去。
他明明可以做得更直接干脆,为什么?
是不是……在等什么?
“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招,我保证,你会先经历最痛苦的折磨,然后才被我扔下山崖。”
中计了!
沈雷的威胁,对现在的慕容诺来说,就像是耳旁刮过的寒风,根本进不去耳朵里。
因为那一点点极力克制的兴奋,慕容诺的身子都仿佛有一丝丝的回暖,让她不再那么僵硬麻木。
她小心翼翼得收拢双腿,颤抖着慢慢爬到绣花鞋那边,爬了几步距离,又想起什么似的,又恼又羞得向沈雷瞪了一眼。
“你就不能先看向别处吗?就算是对待将死之人,好歹也留一点点尊严吧。”
上半身那块肚兜,挡得了胸口和腹部,挡不住后背,她一动作,后背大片***的肌肤就毫无保留得展示在沈雷眼前了。
听到这话,沈雷也是一愣,然后向下低垂眼眸。
但嘴上还是冷冰冰得威胁:“把鞋子扔过来,就立刻爬回去!”
看到他的反应,慕容诺才敢确定,她的衣裙被脱掉之后,沈磊也没真的去占她便宜,旁边地上的那件男子外衫便是证据。
他做事确实果敢狠绝,但某些方面,却又有着自己恪守到骨子里的原则,这才是士兵。
唰!
两只绣花鞋在半空划弧,朝着沈雷跟前落了下去。
准头倒是不错。
沈雷看到鞋尖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微微一愣,方才,他竟然
没有注意到。
“你穿着我的鞋子走到我这儿来吧。”慕容诺道。
沈雷迟疑道:“你确定这能骗过沐清风?”
当然不能!
就算是同一双鞋,男子与女子的步子间距,重力下沉的鞋印和脚掌着地的方式都是不同的,慕容诺以前做案发现场鉴定时,鞋印就像是一个“目击者”那么重要。
但这些门道,她会告诉沈雷吗?当然不可能!.
“你只管走过来,然后将鞋子留在悬崖边,再换上你的鞋走回去便是,因为你的鞋印已经有折返痕迹,所以即便多出现几次,也只能证明你在悬崖边反复犹豫过罢了。”
她又适当抛出一些“诱饵”,让她多久计划听起来更加可信。
沈雷只是打量着他刚才留下的那些鞋印,像是在思考什么。
慕容诺心里擂鼓似的咚咚颤,趁着沈雷走神的时机,悄悄将身子转了个方向,顺便,不动声色得从裤腿里摸出了什么,迅速藏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