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诺恢复知觉的时候,最先感觉到的就是冷,好像被人扔进了冰箱里,随后才是脖颈和双足的疼痛齐齐涌来,犹如雪上加霜。
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脱去了外衫睡在地上。
“不是吧……”
慕容诺顿时一慌,可感受了一下身下,没有任何不适感,她才勉强松了半口气,撑坐起来向四周一打量,那半口气又差点回吞噎死自己。
她竟然躺在悬崖边!!!
“九王妃,我劝你不要乱动,不然我的剑就会直接贯穿你的心脏。”
沈雷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树下的阴影那边传来。
慕容诺强压下心惊肉跳,定睛细看,才看清他已经换了一身夜行衣,几乎与夜色融在一起。
“你……我衣服呢?”
她身上只剩了一条亵裤和一件月白的肚兜,胳膊和肩膀的肌肤吹弹可破,白皙如玉,仿佛散发着莹润的柔光。
“那些衣服用来包裹一个死人,好像有些浪费了,我让它们去做了更有用的事情。”
慕容诺看了一眼像是被随意扔在崖边的绣花鞋,此时乌云散开了些,向大地洒下幽光,将鞋尖上渗透的血迹照得清清楚楚,在那双鞋旁边,还有一件男子的外衫。
显然,是沈雷的。
这是要伪造他们俩有***,私奔失败双双坠崖殉情吗?
也太狗血了吧!
“我说,你这个现场伪造的太多破绽了,沐清风不会相信的。”慕容诺皱起眉头向沈雷看去。
在慕容诺昏迷,沈雷布置这一切的时候,他想过慕容诺醒来会与他说什么,可能会哀求他,可能会因为在悬崖边而瑟瑟发抖,甚至是泣不成声。
可他的设想里,并没有慕容诺现在这副表情,还有她的这句话。
“慕容诺,你不害怕吗?”
沈雷从阴影里走出来,一双凌厉的眼好像想要再次认识一个人似的打量着她。
慕容诺心里早就怕死了,她除了怕虫,就是恐高,但现在说自己怕有个屁用啊,沈雷这种男人又不会怜香惜玉,她想要自救,就得反其道而行之。
好在,沈雷不是个楚国人,还是个士兵,所以她应该还有点机会。.
“你不想知道,怎么做一个让沐清风真的相信的案发现场吗?”她故意不去回答他的问题。
慕容诺的‘不听话",总是会让沈雷感觉到本能的烦躁,就像是在军营里出现了一个不服管教,叛逆行事的士兵。
但如果是士兵的不服从,他有一百一千种方法让他乖乖听话,而慕容诺却只能让他一次一次拧起眉头。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就算慕容诺真的不害怕,她怎么可能给自己布置一个殉情自杀的死亡现场?
慕容诺瞥了一眼自己的足尖,脚趾头被踢得不是见血就是红肿,右脚脚踝更是肿的像是往皮肤里塞了一个馒头。
她闷闷得叹了一口气,才道:“我现在这样根本逃不掉,反正是死,我还不如用最后这点时间帮帮你,反正……我也很好奇,我要是成为作案人之一,沐清风还能不能破案。”
慕容诺的语气虽然还算稳定,但只要沈雷凑近几步,就能看到她发白的面色,和被山风吹得止不住颤抖的唇。
一个穿着肚兜和亵裤,坐在万丈悬崖之上的女子,竟然还想着要‘作案"。
沈雷不由得一声嗤笑,真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慕容诺疯了。
“你想挑战沐清风?你与他不是夫妻吗?今晚的事从靖国传开后,你应该知道九王爷会被全天下耻笑吧?”
“你费这么大劲儿做了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沐清风被全天下耻笑吗?”
慕容诺思忖着,摇了摇头,“如果只是这个理由,未免有点太看得起我了,沐清风与我之间不过
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
沈雷再次蹙眉,如炬的目光紧盯着慕容诺,好像要从那双被月光映得过分清澈的眸子里看出心虚来。
四目相对,隐隐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对峙,慕容诺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用来镇定自己。
她只有一次机会,她不能输。
片刻,沈雷才微扬下巴,再次开口。
“你先说说看,你有什么计划?”
密林中。
“王爷,这边有一件衣服!”霜枝从地上捡起一件素白的轻薄外衫,疾步向沐清风走去。
这一片地方,他们已经搜寻了好半天,但没有再找到金豆,只有刚才发现的这件衣服。
木樨园里的人,都能认出来那是云娘的衣服,但没人敢说话。
毕竟……现在这衣服本该穿在九王妃的身上。
沐清风只是面无表情得瞥了一眼外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又听到另一侧传来呼声。
“又发现了一件裙子!”
“这儿还有腰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