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皇上。”
“民女参见皇上。”
皇后与余蕊蕊跪在老皇帝面前,随行的内侍分站两侧,提着的灯笼将本来阴气森森的冷宫照得明亮许多。
老皇帝一身明黄龙袍,须发皆白,脸上的皱纹比起前些日子好像又多了几道,但精气神却很好,双目炯炯得打量着皇后。
半晌,他才不徐不疾得开口,“皇后这些日子清减了不少。”
“臣妾与皇上虽然同在宫中,却如隔世难见,臣妾思念皇上而茶饭不思,清减是在所难免的。”皇后始终低着头,声音轻柔得回答。
老皇帝“嗯”了一声,又看向旁边的身影,“这些日子可有伺候皇后好好喝药?你们身上的毒可有再发作?”
头顶压来的声音,让余蕊蕊匍匐得更低,恭恭敬敬道:“回皇上的话,送来的药都按时喝下了,皇后娘娘和民女的毒也未发作过。”
“起来吧。”
老皇帝转身,坐在上座,等余蕊蕊搀扶着皇后站起来,才继续道:“朕今夜过来,是有一件事想问一问皇后。”
听到这话,余蕊蕊和那些内侍们很识趣得行礼,“民女(奴才)告退。”
等他们出了寝殿,皇后才缓缓抬起头来,不施粉黛的脸上些许苍白,破有几分柔弱之感,那双随时要沁出水来的眸子,与老皇帝四目相对,说不上来的缱绻柔情,仿佛化为一丝一缕向皇上延伸而去。
往日里,老皇帝总是会沉迷在这样的眼神里,但今夜,他的目光始终冷漠。
“这些年,皇后装作对朕情深意切,也很辛苦吧?”他面无表情地问。
皇后眼瞳微微一颤,立即化开为笑意,盈盈一福礼,“皇上与臣妾夫妻多年,居然还会疑心臣妾对您的情意,莫不是谁又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指染臣妾的一片真心?”
“一张面具戴久了,也会误以为这面具就是自己的脸。”
老皇帝盯着她的脸,似笑非笑,“锦华,你和蕙妃她们不一样,从你嫁进王府那一日朕就看出来了,她们有的心思你没有,你有的心思她们想不到。”
“皇上在说什么,锦华不懂。”皇后微笑着,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无意识得攥紧,任凭长长的指甲陷进掌心肉里。
老皇帝不以为然,继续道:“那好,就来说说你听得懂的。锦华,朕想知道,你和越国的平南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皇后猛一抬头,眼神惊愕得看过去。
桃花镇,驿站。
慕容承把手泡在水桶里,拿着一大块胰子狠劲擦着手,眉头拧成了***花,“还真是内侍,居然全都是内侍,我脏了,呜呜~脏了脏了!”
左卿卿坐在床边,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小喜,不由疑惑,“内侍为什么会来找小喜?难道是宫里有人想找小喜吗?可她这段日子不是一直住在九王爷府上,想找她直接去找九王爷要人不就行了?”
“这还用说嘛!”慕容承边搓手边分析,“证明宫里那个想找小喜的人,并不想通过我姐夫找她,换言之,那个人不想让我姐夫知道,我看啊,这个小喜不简单,还有她那个失踪的弟弟,更不简单!很可能……”
“什么?”
“我大胆猜测,小喜和她弟弟是……”慕容承四周扫了一圈,才压低声音悄悄道:“是皇上的骨肉!”
“这怎么可能?!”左卿卿傻眼了。
慕容承却振振有词似的,“宫里能派出这么厉害的内侍的人,能有几个啊,我那个被关在冷宫里的姑母肯定不可能,那就只有皇上了,说不定啊,是皇上十年前在桃花镇游山玩水,对王婆子一见钟情霸占了人家,还生下一个龙种,但是和村妇生孩子对皇上来说多没面子啊,所以他不想承认。
现在呢,因为不想这个秘密被咱们调查出来,所以才会大
动干戈得阻止咱们,不然等到真相大白那天,皇上不就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了嘛!”
左卿卿直勾勾盯着他,好半天,才一脸复杂得问,“你这些胡思乱想,从哪儿借鉴来的?”
“人家戏班子里都是这么演的啊!”
慕容承说的一本正经,“你别不信啊,肯定是皇上派来的人,我敢打包票!”
“不管谁派来的,现在天快亮了,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左卿卿愁得直捏眉心。.
慕容承站起来,甩了甩手上的水,蹭着裤腿擦了擦,道:“天一亮,咱们就打道回府呗!”
“为什么?!”
“皇上不让查,咱们还查什么,和皇上作对,你头多铁啊,我得赶紧回去报告姐姐姐夫,让他们别管这摊子烂事了。”
“可是……”
“别可是了,你家哥哥我家老爹,虽然都是丞相,那不也是替皇上办事吗?这天下是姓沐的,他们不让管的事,就轮不上咱们管。”
左卿卿撇了慕容承一眼,抿了抿嘴,才吐槽道:“还好你没做官,不然一定是个趋炎附势的狗官!”
慕容承瞪大眼睛,“怎么还带骂人的!”
“本来就是!”
“喂……”
两人正要拌嘴,门外却突然走进来一个身影,看到二人,躬身行礼,“左二小姐,承少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