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内容:
宫中有变,皇上欲斩草除根。.
妹已在劫难逃,求兄长设法入宫。
救风儿!!!】
“这是……”
慕容诺简直不敢相信似的一遍遍看着信上的字。
沐清风双目瞠圆,僵硬到就像是静止了一眼,披着的那一身的夜色,好像压在他身上慢慢壮大的黑色山峦,越来越沉,沉到扼住了他的呼吸,甚至是心跳!
“送信的小乞丐呢?”他问向一旁的侍卫,声音冷得让人不由骨寒。
侍卫忙回答:“给了信就跑了,没抓住。”
“找!”
沐清风一声令下,“翻遍咸城,也要把他找出来!”
“是!”侍卫领了命转身就往门口冲。
慕容诺伸手搭在沐清风几乎僵住的胳膊上,小心翼翼得问:“是蕙妃娘娘的字迹吗?”
“是。”沐清风咬紧的牙缝间挤出一个字,紧绷到太过用力,他的腮帮子都微微鼓了起来,脖颈上青筋浮起。
慕容诺从未见过这样的沐清风,以往哪怕他再动怒生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仿佛整个人浸在了怒火化作的火海里。
这信的内容,实在太过言简意赅,连她都读不出来第二种含义。
皇上要杀他们母子,蕙妃在向自己的兄长凌辰求助。
那么,那一个复原到一半的颅骨,就更有可能是沐清风的舅父了。
但凌家灭族在先,蕙妃娘娘死在一年后,她写这封求助信时,如何知道凌辰还活着?
慕容诺拼命转着脑子,却想不通这其中缘由,他们所掌握的线索实在太少了,这封求助信又是什么人送来的?和给七王爷送画的会是同一人吗?
他们好像跳进了一个四周都是大雾的深坑里,这一次不仅仅是她和沐清风,还有沐铎和秦筱远,甚至还有更多人,可他们却被眼前的案子挡住了视线,一步步来到了深坑的最深处。
唯一可以推断的是,这封信一定不会是皇上派人送来的,他应该是这世间最不愿沐清风看到这封信的人吧。
那会是谁呢?
皇宫,荣安殿。
内侍总管推开门,双手捧着一封信走进来,大殿里静的落针可闻,他微微抬头向上看去,才发现老皇帝一只手撑着偷,坐在桌案前睡着了。
“皇上。”他走近几步,轻轻唤了一声。
老皇帝没睁开眼,声线沉沉得‘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哪怕困顿中,他也未有一刻真正陷入沉眠,也许有人可以坚持一月一年,可他坚持了多久,早已数不清了。
内侍总管这才禀告道:“越国送来快马传书,是越王亲笔所写。”
“朕看了一天奏折,眼睛都花了,你念给朕听听。”老皇帝吩咐。
内侍总管便拆开信封,抽出信打开来扫了一眼,才道:“皇上,越王在信里说,临近除夕,靖越两国乃是友邦之交,特派了平南王之子前来向皇上您拜年,贺两国春朝之欣荣。”
呵。
老皇帝懒懒得睁开眼睛,却也只是睁开了一丝缝隙,嘴角勾着玩味的弧度,“平南王有儿子?朕怎么从未听闻过。”
内侍总管也跟着讪讪一笑,“是啊,老奴只听说当年老将军在南疆大败平南王时,平南王妃确实身怀六甲,但后来似乎是胎死腹中,一尸两命了,确实不曾听闻有一子。”
“越王既然派人来拜年,那便好生接待吧,正好留下来见识咱们靖国的年宴。”
老皇帝打了个哈欠,又问道:“楚国那边也派了人去吗?”
“没有。”
内侍总管回答:“皇上,这也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越王是不是想明白了,把平南王之子送来拜年,便是投靠的信号?”
“朕为了这一仗,已经
准备了,楚国注定兵败,至于越国……哼!”老皇帝坐直身子,双肩用力向后一撑,重新恢复了精神,“越王若有自知之明,倒是可以给他一点甜头。”
“皇上,这信上还说,平南王之子出发已经一月余,估摸着这两日便该到了,您看,是派哪位王爷去接待啊?”内侍总管又问。
老皇帝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神有几分幽远,“以前使者到访,都是先太子接待,如今朕若是派谁,在群臣的心目中,是不是也算一种暗示了?廷雁,那依你看,朕派谁更合适呢?”
“这……”内侍总管低着头,“皇上,老奴哪敢替您做决定呐!”
“人老了,胆子倒是越发小了。”
老皇帝轻笑,拿起朱笔,在面前摊开的那本奏折上勾了几笔,才吩咐,“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