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的话,清清淡淡,即便刚刚宿醉的她,此时却是异常的清醒。
萧启阳的脚步一顿,那脚像是定住了一般,再也抬不起半分。
背对着阿肆,所以难以看清楚萧启阳此时的神色,只是阿肆知道,此时的他心中定然痛苦万分。
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只能靠买醉来****度日,真是可笑,可悲,可怜。
“你,是谁?”一声嘶哑的声音,带着沧桑后的悲凉。
阿肆的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并不是圣人,并没有普渡众生的能力,可是她却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不过是为爱沉沦罢了,她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若是自己未能够重生,若是那一场阴谋中苟活了下来,只怕,她也会像他一般模样吧,所以,阿肆不是在同情怜悯他,只是在可怜自己罢了。
“我?”阿肆该怎么介绍自己?
一个你一般模样的可怜人?你的皇嫂?将军府的三小姐?似乎,哪一种都不为妥切吧。
“救你的人。”
萧启阳微微眯起眼睛,转过身来,看向窗下,仍旧席地而坐的阿肆,薄唇轻启,“救我的人?”
“救我的人?哈哈哈……你若是杀了我,说救了我便也罢了,只不过看见了我的狼狈的人,竟然还说是救我,真是可笑。”
“可笑吗?若不是我,只怕你现在不知道被人凑成什么模样呢,若不是我买了一坛好酒救了你,你觉得你这个端亲王爷还有面子在这上京中混下去吗?”阿肆看向萧启阳,眸光中丝毫未曾害怕,又道,“所以,你不光欠我一条命,还欠我一坛酒的银两。”
萧启阳见过无赖,说实话,他在某方面比无赖还要无赖,可是他竟是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娘娘腔竟是比之自己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给你。”萧启阳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金子,扔给了阿肆,“还清了。”转身,离去。
看着那个背影,慢慢的消失在黑夜之中,这冬日里的寒夜,更是清冷了。
阿肆看了看,怎么自己竟是在这里睡着了,突然想起,碧清还在王府之中等着自己,于是立即起身,拍了拍衣裳,快速的奔向裕亲王府的方向。
在转角的时候,阿肆透过光亮,看到了在另外的一条街巷中传出来的,照亮天际的灯火,那里的今夜人声鼎沸,而在下一转角,有人为了那里的一个女子,魂牵梦绕,不眠不休,浑浑噩噩。
收回了目光,在街的那一头,还有人在等着她回去呢。
阿肆回到王府,因着已是下半夜的深夜里了,再过一个时辰怕是要破晓了,她的动作很轻很轻,翻墙而过,没有惊动任何的守卫与士兵,便朝着南苑的方向悄悄的走去。
等到阿肆回到南苑的时候,此时的房间内竟是还有灯火,碧清坐在桌前,打着瞌睡,竟是坐了一宿,等了自己一夜。
“碧清,碧清。”阿肆走上前去,轻轻的唤醒了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