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养一个傻的,那不是比现在还更糟糕?
有时候崔厚独自一人在夜里也会黯然神伤,自己这么拼搏,当年窘迫的时候甚至是自己带商队千里奔波啊,在山间林地之中,忍受虫蛇,还要躲避山贼土匪,费尽心机打点沿途的哨卡城池,每一次都是在生死边缘挣扎,才有了当下的家业,才有了眼前的财富,可是……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然后自家的这个儿子,依旧是吃吃喝喝,飞鹰走狗,每天一大堆的酒肉朋友,哄他一句他就开心,叫他一声哥他就将钱财往外扔……
来长安定居才没多久,就博得了一个仗义散财的好名声!
却不知道他父亲,崔厚当年为了他现在一次酒宴的所花的钱,陪了多少笑脸,受了多少罪!
看着依旧是懵懂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甚至还在打着酒嗝的儿子,崔厚实在是忍不住,抬手给了儿子一个耳光,逆子!你要害死为父才肯罢休么!
年轻人这下子就清醒了。
年轻人受此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酒意也消散了几分,连忙低头拜下。
我问你,为何举办酒宴?崔厚问道。
年轻人低着头说道:儿前些时日,在外行猎,得了一鹿,群友贺我,说我有好运将至,我觉得挺开心的,便索性办了个赏鹿宴……
赏鹿宴……崔厚手抖了两下,然后忍住了,再问,为何你出面联络商户,代人采买?
这个……是杨七郎与我情谊深厚,引了一名客商来见……年轻人飞快的瞄了一眼崔厚,吞了一口唾沫,那客商酬某茂陵美宅,还有客奴十余名……然后年轻人也少讲了一部分,就是宅子里面,附带还有美姬数名,这几天,真叫做爽得冒泡啊……
捅人一时爽,亲人泪两行。
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了。
收了旁人的好处,当然就要帮旁人办实事,否则自己的这个长安爽利哥的名头怎么能够保得住?
崔厚忍着气,咬着牙,那你知道你究竟给他做了什么事?
啊?不就是帮他在库里要了点东西么?年轻人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也有收他钱的啊,他还比市价多给了一成……
年轻人挺直了胸,似乎在表示自己也会做生意了,不仅是卖了货,还多赚了钱。
多一成?崔厚气极反笑,那么……可有批文?
批……批文?年轻人吞了一口唾沫。
崔厚咬着牙说道:你卖的是公库里面的精铠,不是平甲!精铠,战马,百炼刀!诸如此类精锐器械,但凡有售都要批文!没有批文,便是私下售卖,死罪!死罪啊!你知不知道上一次马政司的主事是怎么死的?那可是姓斐!知不知道河东裴氏二长老又是因为什么事情死的?啊?!你要害死我们一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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