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愣了一下,剩下的酒意似乎也似乎消散了,我……我不知道……没有人说……父亲大人你也没说过……
崔厚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憋了半天,然后实在憋不住,便是又一巴掌过去,不知道?!不知道为何不多问?!没人说?!你以为你还是三岁小儿,天天等着旁人什么都给你说?!我没有教?!我教你的时候你说什么?!要么说都懂了,要么就打瞌睡!现在再来说我没有说!
年轻人知道理亏,但是嘴上还不肯就这么认了,我……我就是想要给父亲大人分忧……
分……崔厚也打不动了,按着自己的胸口,喘着粗气,调息了半天,才算是稍微缓过一点气来,滚!给我滚!崔大!押……押此逆子回去!今日……从今日起,禁足于府内!一年之内,不能出府!若有违背,打折双腿!
崔大是崔厚的护卫头领,闻言便是告了一声得罪,就像是抓小鸡一样捏着年轻人的胳膊,见年轻人还要说一些什么,便是干脆的伸手一捂,直接架着走了。
崔厚尤是喘着粗气,半天不能平息。
若是自家孩子能够结交良友,崔厚自然会欣慰,可问题是人以群分,喜欢玩的基本上吸引的都是喜欢玩的……
再加上一大堆的酒肉朋友,有钱就是大哥,哄着,蒙着,变着花样让崔厚子将钱拿出来花,吃吃喝喝顺带打包带走,又有谁会真心为了崔厚子着想一些什么?
崔厚之前给自家孩子花了大价钱送进学宫,想着家中西席没招了,是不是没有同龄人,在学宫众多学子当中,若是多少学点好也是不错,结果不仅是让学宫博士头疼,来找崔厚退货,自家孩子还在学宫里面打架!
崔厚知道,其实也不能完全怪自家孩子,被学宫里面的那些人挤兑,然后说不过那些人,便只剩下了动手,但是一动手就理亏了,旁人就等着自家孩子动手呢……
明明一个坑,自家孩子就义无反顾的跳进去,回过头还埋怨自家父亲说父亲不理解他,难道他为了维护自家的名誉还有错了?可问题是一开始自家孩子去装模作样惹事,搅乱课堂,讥讽穷人才要读书,老子有钱就是爷,然后这些事情,这家伙就不说了。
当然,或许在这个家伙心中,他认为这些事情就是真理。他本应该就像是在那些酒肉朋友之中的那样,被人天天哄着,供着,捧着,然后往外掏钱。
现在又是极其类似的一个坑,然后自家孩子再一次的义无反顾的跳进去。
作孽啊……
崔厚仰着头,他害怕自己若是低头,就会忍不住会落下泪来。
所以当初就不应该去经商,不应该赚钱,然后一家子都吃不上饭,每天都要去耕田劳作,一日不得做,便是一日不得食,那样才对么?那样儿子才会懂事?可真是那样,他儿子就必须在七八岁下田,十几岁就要抗犁,二十几岁就会老得跟三四十一样,这就是他所想要的?
来人……崔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去取荆条来……唉……待某去骠骑将军府前……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