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时雨笑道:“侯爷很有魄力,我杀你岂不是错过了一位人才。”
文郁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两人堪称十分和气的说了几句话,话不多,但是句句都让文郁感到兴奋和迫切。
等解时雨离开的时候,他再次打量她,确实没有从她身上看出杀气之后,便对解时雨的话信了十分。
他忍不住捏着拳头,脱胎换骨似的挤出了满腔的热血。
一条绝路忽然走顺了。
解时徽站在门口,没听到他们谈话,但是看到了文郁的脸色。
见文郁忽然精神起来,她心中便格外的焦躁。
她希望文郁从此一蹶不振,瘫在床上,而不是重新焕发生机。
“大姐,”她伴着解时雨走在花园里,慌慌张张扯着自己的衣袖,“你和侯爷说了什么啊?”
解时雨找地方坐下,头上是一大串绿叶,太阳光从缝隙中凌乱的落到她脸上,将她的脸剪成了碎片。
“我给了他希望。”
“希望?”
“侯爷心如死灰,这样不好,我给了他一个光明的未来,一个触手可得的机会,他会很快好起来。”
“多、多谢......大姐。”
解时徽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解时雨听着她言不由衷的回答,笑道:“你还记得你求过我的事吧。”
解时徽一时间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片刻之后,她才左顾右盼的看了看周围,见服侍的下人都远远站在垂花门前,才低声道:“不敢忘,大姐既然也记得,为什么要对侯爷说这些?”
她停顿了一下,心里稍稍的有一些雀跃:“是姐夫要回来了?”
解时雨摇头,对着她和气的笑了一声:“不必你姐夫,我让你放心,自然也可以帮你。”
解时徽听了她的话,连忙道:“大姐,侯爷毕竟是侯爷,我们女子恐怕没有这个能力反抗,不如还是等姐夫回来......”
说着说着,她又有种做贼心虚之感。
解时雨不以为意的笑道:“侯爷用的方子里有草乌,我问过大夫,半夏、贝母、白蔹、白及都反乌头,注意些。”
解时徽对她的话感到十分困惑,仔细放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忽然面色一惊,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要我——毒杀他?”
“有吗?”解时雨一笑,“心中有佛,所见万物皆是佛,至于心中有恶念之人......那自然就所见皆是恶了。”
解时徽眼圈一红:“我没有......”
解时雨摆手,打断了她的辩解,轻声道:“我告诉侯爷,天下之权势富贵,全在皇宫之中,又何必拘泥于一个文定侯府?
天阉也不是什么短处,不如投到姜公公麾下,得了皇上赏识,不仅可以度过眼下的难关,日后还可以辉煌腾达,
自古以来,内监权倾天下者,难道还少吗?”
解时徽猛地打了个激灵:“大姐!”
文郁去投了姜太监,全天下都会知道他是个天阉!
那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成了什么?
通奸者?
野种?
她冒险杀了徐锰,不是为了这个结果的!
解时雨站起来,摸了摸她的鬓发,用黑眼珠子亲切地看她一眼:“妹妹,我走了。”
解时徽哆嗦着往后一缩,从解时雨漆黑的眼睛里看出了寒光,连针带刺的往人皮肉里扎。
愣愣的看着解时雨一步一个脚印往外走,她感觉自己变成了食物,连同血肉都被端到了解时雨的桌上。
她吓着了。
忐忑地垂下头,她想文郁就是个疯子,纵火一事已经将他逼到了极致,他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还有解时雨是大姐,怎么就不能让着她这个妹妹,让她过的好一点?
为什么还要煽风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