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事情前后对应,足以证明焦顺有动机构陷世宗皇帝,为太祖皇帝张目!
更妙的是,此事涉及国本之争,即便皇帝有心袒护,太上皇也绝不会坐视,到时候只需一个‘莫须有’的嫌疑,那焦顺不死也要脱上一层皮!
自己则可以凭此一雪前耻挽回清誉,甚至在官场上更进一步!
凡此种种,怎由得陈垨不激动?
这时张秋抬眼看了看陈垨,依旧淡然的抛下三个字:“且不急。”
只这三个字,陈垨却登时急了。
让他把这套‘罪证’交给梅翰林,他倒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谁都看得出皇帝对太祖的崇拜,如今拿太祖做由头去针对皇帝最宠爱的‘幸臣’,这跟在太岁头上动土也没什么区别。
故此陈垨压根就没想过要抢这‘头功’。
但再怎么,也应该比其它人快上一步吧?
否则泯然于众人,他却拿什么去挽回清誉?
陈垨再顾不得方才的批评,起身道:“恩师!我……”
“你先听我说。”
张秋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顺势往半空一指道:“我原是想让你跟在梅广颜后面上奏,然而……总之,你如今另有安排,最好就不要再参与此事了。”
“这、这……”
陈垨一张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但隐约听出此事多半是更上层的意志——甚至很可能是出自某位阁老的安排,便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好半晌,他勉力压下火气,沮丧道:“却不知是什么安排?为何学生连参与此事都不成了?”
“这个么……”
张秋不答反问:“你觉得那焦贼授首之后,这工学还会不会继续办下去?”
“肯定会!”
陈垨答的斩钉截铁:“要抬举那些工贼,本就是皇上自己的意思,那焦贼不过是揣摩圣意顺势而为,即便是没了焦贼,这工学肯定也还是要办的。”
“确乎如此。”
张秋微微颔首,又正色道:“所以扳倒那焦贼只是开始,真正要紧的是趁机将这工学导入正途。”
陈垨隐约猜到了什么,瞪大了眼脱口道:“恩师是想让我去工学为官?!”
“正是如此。”
“这、这……”
陈垨原本的沮丧一扫而空,再次起身深施一礼道:“多谢恩师栽培!学生接任工学祭酒之后,必然事事以大局为重,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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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可是最清贵的文职之一,若焦顺来做这首任工学祭酒,那这工学祭酒自然是浊官中的浊官,但若是他陈某人来做,却未必不能拨乱反正,让工学祭酒重新回到它该有的高度。
然而陈垨满心欢喜,正准备赌咒发誓呢,却忽然察觉到张秋的面色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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