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三声不太均匀的木板敲击声。
司马藉松开焕儿的身子,站起身打开头顶上的船舱,这时候外面的几名运粮的士兵过来接应,光亮从外面传进来,也仅仅是很微弱的烛光。时间尚且是晚上。船舱里本来就没多少光线。
“先生,水门的防备已过去,您可以放心了。”负责押送粮船的是司马藉在南朝结识的旧友马业敬,此时的马业敬不过是惠王手底下不起眼的运粮官,但此人是很有见识和报复的人,可惜只有司马藉赏识他,但在司马藉失势之后,马业敬的地位也就跟着一落千丈。
司马藉从黑暗的船舱夹缝中出来,见到些微光亮,他的心境也能跟着平和一些,至少不用再缩在里面忧心忡忡。
“难为你了。”司马藉有些歉意,一旦被惠王府的人知道马业敬吃里扒外帮助司马藉离开扬州,他将遭来杀身之祸。
“先生说的哪里话,当初我们一班人,若非得先生赏识,也无法为惠王效命。如今能报答先生,是我等的福分。”马业敬说这话的时候也带着几分感慨,“不知先生如今即将往何处去?”
司马藉微微摇头,很多事连他自己都没做出决定,他叹息道:“若然北上,怕也漫漫无期,可惜这扬州城即将遭受战祸,连金陵城或者也不能幸免。”
马业敬惊讶道:“先生何出此言?难道贼人攻占扬州,尚且要染指金陵?”
司马藉苦笑了一下,很多事情他之前没有想通,到现在他似乎都已经明白了。
朱同敬不同于谢汝默,在谢汝默功败身死之后,朱同敬在金陵城周边留下了足以反扑重建基业的力量,这是当初为何惠王能轻易在政权争夺中获胜,因为朱同敬在这场政治斗争中放了水。
朱同敬或者是看到惠王势力的强大,知道以他的力量无法在谢汝默和萧翎的势力中取胜,所以干脆提前退出了那场政治斗争,坐视惠王势力的最大。或者朱同敬是想看到惠王登基,而他则可以名正言顺发勤王的兵马攻打金陵城,只是他没想到,最后惠王会遵照李山野和司马藉的提议,选择推萧旃上帝位。
若朱同敬有足够自信能逆转全局的话,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当初在皇宫之变后失踪的何太后小皇帝母子,如今仍旧在朱同敬的掌握之下。也就是说,这南朝同时将会出现两个帝王,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司马藉不想隐瞒这个拼死护送他出扬州城的同僚,但他又不能说的太明白,只是叹口气道:“我能说的,是皇权争夺乃是帝王家事,与臣僚或者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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