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衙役们拖着被打得直抽抽的四名家将,冲着京兆府的监狱而去。
李象目光再次看向张慎己,伸手捉起惊堂木,再次用力敲在桌子上。
这声震响,差点没把张慎己的魂儿给吓飞了。
“我有罪,我有罪,求殿下饶恕!”张慎己不停地磕头,发出咚咚的响声。
“你的罪过,可不止这些。”李象冷哼一声:“除了公然对抗执法人员,甚至还武装抗拒抓捕,你好好想一想,还有什么罪责?”
“这……”张慎己张张嘴,转过头看了一眼闭眼的李氏,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来。
“张顗,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李象低眼瞧了一眼张顗,似是暗示,似是鼓励地说道。
按理来说,张顗来到衙门,想要做的,自然不是仅仅来给那两名环卫工人作证。
正所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张顗八成也是想趁这个机会,把更大的事儿捅出来。
李象琢磨着,就算张顗没这方面的想法,他也会让张顗不得不有这方面的想法。
来了公堂,有的事儿可就由不得你了。
张顗当然听出了李象的弦外之音,他当即便跪在地上,大礼参拜过后,痛哭流涕地说道:“还请太孙殿下明鉴,这张慎己……这张慎己……”
“张慎己如何了?你慢慢说。”李象冷哼一声,“我就不信,在这大唐,有人能给天遮了!无论他的后台是谁,他的后台有多硬,孤都会给你做主!”
“谢殿下!”张顗唉声叹气地说道:“只是这……自古以来,就没有以子告母的先例啊!”
“哦?”李象挑挑眉毛,这张顗所担忧的也确实有道理。
在古代法律体系中,子女告发父母、妇女告发丈夫或公婆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这种规定反映了古代法律对于家庭伦理和儒家伦理的重视,即家庭成员之间应当保持和谐,子女应当尊重和保护父母,妻子应当顺从和保护丈夫及公婆。
而在武德律当中,如果子女告发父母、祖父母,即使情况属实,控告者也要受到法律的严厉惩处,这也是张顗的担心所在。
倒不是担心朝廷会拿他怎么样,毕竟现在李象也需要这个借口。
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名声,会不会有不知情的百姓被人带节奏攻击他。
“你怕什么?孤可是听说,你父张亮抛弃糟糠之妻,迎娶这个赵郡李氏女,这李氏并不是你的生母,算甚么亲亲相隐?”李象开始给事情做定性:“若是继母不贤,不必相隐!”
听说这女子出身于“五姓七望”的赵郡李氏当中,在场围观的群众尽皆发出讶然的声音。
不是说五姓女都是香饽饽吗?怎么这赵郡李氏女,竟然要和继子闹到对簿公堂的程度?
“谢殿下!”张顗喜出望外地说道。
随后,他便有些垂头丧气。
无他,这年头讲究个家丑不可外扬,虽说长安城挺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但也仅限于勋贵的圈子里。
现在他主动把家丑扬出来,他爹可难受喽……
指不定多少人戳他脊梁骨呢。
但张顗转念一想,妈的你抛弃我娘的时候那叫一个干脆,今天我必须给你这老登上上强度!
想到此节,张顗便痛心疾首地说道:“殿下不知,当年自从这李氏入门之后,仗着自己出身于赵郡李氏,飞扬跋扈,骄纵不已,甚至还让我睡在马棚,还不允许我与阿娘相见……”
听到张顗的这句话,围观群众顿时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