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知道大度设是被拔灼陷害的,又能如何?
他现在已经将权柄交给拔灼暂代,草原上就是这么个规矩,谁愿意听你重病的老可汗的话?
要是他真想把大度设叫回来,给他一个公道的话,那他和大度设都活不了。
拔灼为了权位,都敢袭杀兄长了,那也更不差一个父亲。
夷男现在只想安安稳稳走完余生,至于拔灼?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
昔日漠北的一代枭雄,竟然沦落到了苟活的地步,说起来也让人感到无限唏嘘。
等到拔灼回到自己的牙帐当中后,他第一时间是来到一位年轻人的身边,冲他恭恭敬敬地行礼。
“怀先生。”
“可汗。”那位年轻人也冲他潇洒一礼。
“怀先生果然大才,父汗非但没有怪罪于我,甚至还将大度设的三个部族划归到了我的部下。”拔灼的声音难掩激动:“若不是先生出的主意,恐怕大度设现在已经到了牙帐当中与我相争。”
在拔灼看来,这位怀先生虽然年轻,却胸有沟壑,当真是世之大才。
“呵呵呵……”怀先生笑得很和蔼:“此皆可汗之力也,怀某怎敢居功?”
“当得当得,先生真乃我之智囊也!”拔灼在这一刻,感觉面前这位怀先生就像是自己的外置大脑一样。
“可汗谬赞了,当务之急,是让真珠可汗上一封奏疏,言说薛延陀之事,让大唐使节代为转奏。”怀先生笑呵呵地说道:“切记,一定要让大唐使节看到真珠可汗尚且在世。”
“我明白。”拔灼重重地点头,却又不解地问道:“为何一定要让大唐使节看到父汗还在世呢?”
“可汗有所不知。”怀先生笑着说道:“若你是大度设的话,经过一番袭杀逃亡突厥后,你第一时间会做什么?”
“当然是和大唐上疏,言说自己的遭遇,而后说我弑……”说到这里,拔灼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请唐使的目的,一是为了向大唐证明我父汗还活着,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就是这个道理;其次,若是能证明我父汗还活着,那就说明大度设是在妄言,想要开启两国战端……感谢怀先生解惑!”
怀先生摸摸下巴,笑而不语。
拔灼当即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去请求父亲夷男上一封奏疏,并且还把唐使请到牙帐当中。
夷男当然不会反对拔灼的建议,毕竟他现在已经属于一种摆烂的状态。
更何况在他看来,答应拔灼的话,也会减小薛延陀内部的纷争,以免被其他部族所趁。
他可真是被回纥等部族给整怕了,要是再来上那么一场联合的劫掠如风,他薛延陀可真是吃不消了。
唐使自然是不知道薛延陀境内发生的事情,毕竟薛延陀也没有义务和他报告真珠可汗的儿子和另一个儿子亲切交流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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