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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景王府呆到一更一点才动身回宫。宫门戌初三刻闭，全德搀着李擎上车輿。李掣府里新来了些西边的露子酒，水果酿的，倒是挺香甜。李擎喝的有些多，当时没感觉，现在才有点上了头。他嫌热，撩开帘子往外瞧，吹着凉风清醒一下。月亮没出全，天边儿上一块亮晶晶的云。漂漂亮亮地贴在天边儿上。他特地问过司天监监正，“月光生于日之所照”，月亮是个球，悬浮着，本身不会发光，偷的太阳的光彩。一只大球自然不会自己变圆变扁，却骗得这古往今来文人骚客叹着阴晴圆缺。想来，阴晴圆缺的不过是人自己，拉着无辜的月亮泛酸。

李擎打了个酒嗝，倒回车里。马蹄踏踏地响着，车身一晃一晃。全德很会伺候人，车里堆着软枕，怎么靠着都舒服。他晃晃悠悠地迷瞪着，心里倒是一片安然。

卫队小跑着到了朱雀门，宫门已然半阖。李擎醉醺醺地下车，被全德扶着，低声笑道：“怕……什么，你没瞧见门前边儿站了人么。”

李擎东摇西晃，全德搀得吃力，也没仔细听他在嘟囔什么。李擎笑嘻嘻道：“哥哥。”

全德抬头一瞧，黑魆魆的城门前站着两队手持火把的禁军，炽炽的火光映得铠甲也粼粼地亮着。太子袖着手站在中间，没有表情。全德一见太子吓得出溜跪下，连声喊奴才叩见太子爷。李擎被他一闪，踉跄着要摔倒。李挚快步上前扶住他，李擎缩在李挚怀里嘿嘿傻笑：“我就知道……好哥哥总舍不得让我睡大街的……”

李挚叹气道：“赶紧回去吧，等关了宫门明天爹又得敲你一顿板子。”

火光簌簌地抖着，拉扯着太子的高冠上的明珠一闪一闪。李擎木着舌头道：“哥哥……我今儿在景王哥哥府里得了不少好东西，明天一样一样拿给你看……”

太子李挚踢了跪在一旁的全德一脚：“没用的家伙！三殿下快摔倒了也不扶一下！”

全德立即爬起来扶着李擎。李擎显然是已经糊涂了，两个眼睛往中间斗。李挚道：“把我的车驾引过来，扶三哥儿上去。先送他回敬启宫，好生伺候着，明天再做计较。”

宫中除了皇帝，便只有太子可行车辕。李擎稀里糊涂进了太子车驾，心里嘀咕自己的马车什么时候这么奢华了。

第二天起来，李擎只觉得头痛欲裂。全德端上来些醒酒的汤，李擎就着他的手喝了。还是觉得太阳穴上突突地跳着痛。他锤锤头，头发搭在肩上，脖子有些痒。全德笑道：“早上太子来过一趟，瞧瞧祖宗您没事儿。说是知会了宋太傅，祖宗今早上不用去书房了。”

李擎嗯了一声。全德伺候他洗漱挽发，收拾一番。李擎想起来昨儿带回来的那个人，便道：“那蓝绿眼儿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