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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晚上索家兄弟熬夜包角子，听过了钟声柳奉意几乎搂着狼崽子睡过去。索元亦和索端初把他们摇醒，一人喂了两只角子，算是已经守过岁。索元亦打横抱起柳奉意道：“累了这么些天。阿初也去睡吧——明天反正也不用拜年，咱们谁也不认识。”

索端初笑道：“我听说明天皇帝去祭天地社稷，能看见皇族的人呢。大家都到路边去看。”

索元亦道：“左右不过是个人。我起不来……快去睡吧。”

狼崽子在索端初怀里蹭了蹭。

索端初熄灭了炭火盆，抱着狼崽子小跑回厢房。炕上提前烧着，被窝是暖的。热气烘烘地，让人心满意足。

正月初一，皇帝车舆出城门，行至太庙祭天地社稷。天色太早，阴郁地只在东边染着一线光。朝觐国特使跟在马车后面缓慢行走。大雪漫天的时节，一队人马压过去，洁白的积雪踩的稀烂如泥。卤簿军队大庆时的礼服益发煊赫，每个人都反着光。每年来朝觐的国家从来只多不少，也不算新鲜。特使之间甚至有认识的——微笑一下，打招呼。服饰多么稀奇古怪的都有，坠子珠子穿成帘子挂满身。两边有人举着华盖，趁势挡着雪。

他们发现，没有辽国特使。

祭天地社稷的时候就是个隆重的过场。礼乐跪拜，乌泱乌泱一大片人站起，跪下，站起，跪下，再站起，再跪下。每年重复一次的礼节，繁复到皇帝进太庙要走几步，出来要走几步。几乎化去整个上午，李擎几乎头晕眼花。早上起他就没有看见恭亲王李昳，但是他没有问。琅琊王子司马昱一跟在他后面。他第一次参见这种大典略显好奇。太庙门口侍立着皇亲国戚文武百官，李擎似乎听见谁的肚子响了一下。

雪没有停的意思。一大团一大团柔软地坠下来，落在地上。化成肮脏的泥水。

过午了才从太庙里出来。长长一队人，只有皇帝能坐车。太子跟在皇帝车后面走，街上早站了人，每年也只有这个时候能瞧瞧皇族都长啥样。南大街宽，层层的御林军把人群给隔开了，老百姓差不多能看见太子冠上的珍珠。很大一颗，相当漂亮。

下雪时不冷。每个人脸都泛白，大概是冻的。李擎有气无力地琢磨着下午吃点什么，把手收在袖子里，在外面呆了大半天，没有呵气了。

索端初晌午起来，去厨房看了看。昨天晚上放了一晚上的爆竹，一浪一浪砸着。早上的空气里到处是凛冽的硝味儿。红色的碎纸在地上被人踩得一塌糊涂，像干涸已久的血。晚上索端初在厨房给夔朱留了一碗角子，现在碗已经空了。碗下面压着一只红纸包，索端初拈起来拆开，见是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狼崽子迷迷瞪瞪下来找他，索端初把红包塞进他的小手里：“你师父给你的红包。快拿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