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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周辽早就开战了。

索端初领着狼崽子一路看到很多人拖儿带女南迁。有些人身上还有伤，紫黑的血干涸在衣服上。索端初疲乏透了骨，略略疏忽了狼崽子，现下有所缓和，想起来不让他看那些人。狼崽子牵着索端初的衣角，蹙着小眉头非常不解地唔噜一声。索端初背着大木箱，弯着腰，吃力地伸出一只手去摸摸他的脸。

“为……为……为什么？”

狼崽子努力地张着小嘴儿，指了指远处破败的一群人。

“因为……”

索端初想了想，只好解释道：“因为打仗……”

狼崽子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小旗里的同袍和索端初混得熟了，突然有人接过话去：“当年老家在大定，土肥厚哟！秋天地里跟起了火似的……然后辽军就来了……那帮@狗@日@的放火烧地，地里就真起火了，种了一年的高粱全烧了……家里兄弟背着老爹老娘逃，还没进中原老娘熬不住就去了，整个村子就我一个活下来……”

索端初还是默默的。大定被改成中京，大概是在前朝明圣之乱的头里。明圣之乱前前后后七八年，辽人趁乱吞了三个州去。流落的难民跑到中原，中原也在打仗。哪里都在打仗。路边尸骨成山，血肉腐烂时的味道钻进鼻孔里拗拧着胃部。索端初曾经吐过，那味道附在身上洗不下来，那就是战争的味道。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老家……”

黧黑的脸上沟壑纵横。到处都是苦难。

索端初生平打的第一场仗位于周辽边界，大概在辽国西京道奉圣州南边。已经出了周的边界，因为那里曾经是周辽交易最大的榷场。索端初跟在后面稀里糊涂跟着一群人跑。手里攥紧小崽子，怕他跑丢。他跟着行军两三个月没见过正规军什么样子，忽然看见一群高头烈马跑过去，上面似乎有人，背着细细长长的火绳枪和鸟铳，插天林立着。一旁老兵一看立即对索端初道：“神机营的人都上了。待会儿要是听到爆炸立即趴下，不想死就趴下，千万不能跑！”

索端初愣愣地点头，揽着小崽子哆嗦。小崽子还是很平静，或许因为他没听懂。

前面有爆炸声。

一堆人推着襄阳炮往前跑，巨大的投石机向后仰着，脖子上套着铁锁。最近的一次爆炸淋了索端初一头一脸的土，还有股腥咸味儿。索端初强迫自己别细想。又有谁骂了一句：“日！辽国那些东西自己造不出东西来净捡咱们的！”

索端初一回头，一个什么人被□□穿了个透心凉，箭镞身上还刻着军器局的番号。

“轩辕铳！轩辕铳呢！快上！”

索端初被人抽了一鞭子，没头没脑推着打炮往前跑。狼崽子揪住他的衣角跟着跑，索端初急道：“你呆着！想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