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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不死的研究过很多有趣的玩意儿。当年他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前朝皇帝很信任他。麒麟阁——那个时候叫文渊楼。里面的藏书有很多。他看了很多关于神怪志异的书籍。那个时候他就在研究……呃，大阿赤那。”

景王李掣低着头，小心地用火夹疏通风炉里的炭灰。锻铁风炉颇有些拙朴的古意，大概是仿得秦汉制式。三个卦象上积着灰红的锈，渗在缝里，弄不下去。镬中的水隐隐颤着……急火大烧，在一瞬间里沸腾得恰好——不等迟了，不等早了。水嫩也不好，老也不好。李掣心平气和地一步一步来，垂着眼睛，睫毛微微地扇合着。李家的人眼睛生得好，睫毛浓密，浓得像画了眼线，一笔拓下来。

“他研究这些小怪物很久。最先的大阿赤那传说来自于铎貘，很久以前北方草原上的部族，不过现在灭亡了。很少有人认识铎貘文，金寅先生花了大半辈子研究这种文字。当时的古语中大阿赤那是通天者的意思。铎貘人崇拜狼，能操纵狼的人就是奉天旨意。他大概明白这东西到底怎么回事儿，控制狼群，控制草原，控制北方信仰狼神的部族。”

李掣用海珠贝做的则舀茶。他喜欢浓一点的，于是多放了两勺。

今年春天来得迟。听说草原上打了雷，劈得惊天动地。这总让人有不好联想，仿佛老天要收谁回去。

还是在白天。李掣凑得进，炉火的光亮映在他脸上，依旧明显。汪珺簬讲了半天，也没见他的动静。居高临下站着看他，小心翼翼地煮茶。李家老二仰起脸来微微笑着看他，唇角抿得锐利。向上勾着。

汪珺簬第一次见他只有一瞥。那时都还小，小乞丐一身破破烂烂，面黄肌瘦，嘴角溃烂着。他坐着马车路过去，小乞丐在飘飞的车窗帘外面一闪。

也是这样笑着，唇角抿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马车看。

宫里当然不会有形似乞丐的小孩子。过不多时，汪珺簬跟着太子在书房里念书，听窗外的侍读窃窃私语，皇上陛下冒出个二儿子来。当年高祖李霆在外造反，前朝皇帝一怒之下杀了很多大臣。李家是满门抄斩。李家的男丁早不在京城，空壳大院里只剩些老弱妇孺。老仆只救下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带着他往南逃。这戏码襄阳郡王在院子里看过，锵锵铜锣代表着铺天盖地喊杀声，朽迈的老汉手里提着个抓小猪用的箩，一面惊恐仓皇地四处看，一面要时不时用手戳戳篮子，怕里面的死了。几年之后皇帝做了江山，老乞丐带着小乞丐上京，又被人追着打。

这是出笑戏，一老一小呲牙咧嘴团团转。一想到那小的还是个皇子，看戏的人看得也来劲。老头子和小孩子做出各种奇怪而滑稽的表情。

又有戏说，这老汉鬼迷心窍，拿自己的亲孙子换了皇子。假皇子替了真皇子，享福去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