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元宝这几个月还真没闲着!”须陀兴致勃勃的看着河面上络绎不绝的盐船,他有听说自己这个同胞兄弟自从上任沧州刺史兼监盐使之后,就四出巡查,上任头两个月就没在衙门住过几天,一门心思投在盐事上。多半是当时受了刺激,想要做出点成绩来让王文佐瞧瞧。
“须陀公子!”
“道长!”须陀转过身来:“这天气太热了,河上好歹有点风,来一起坐下!”
“多谢公子!”崇景笑了笑,坐在须陀一旁。他看了看运河上的风景,笑道:“公子,河上风景便如此,海上风景想必更是出色呀!”
“嗯!”须陀点了点头:“父亲说探险船队的船已经准备好了,不过肯定不会直接就这么过去,我打算先沿着周留、筑紫、难波津的航线跑一趟,把人和船都跑熟了,再往北边去,今年最远去镇北堡(大概位于黑龙江入海口,现代阿穆尔河畔尼古拉耶夫斯克附近,与库页岛隔海相望,也是当时王文佐所控制的位置最北的移民定居点)就够了。先把那儿的户口增加到一千户,还有修船场、仓库什么都搞好了,明年再考虑继续向北!”
“公子能考虑的这么周祥,那是最好了!”崇景笑道。
“对了,道长你真的打算和我一起出海?”须陀笑道:“我听普善说过,你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弘法传道,可北边到处都是树林子和沼泽,狗熊比人还多,你去了那儿还弘什么法,传什么道?”
“公子不用替贫道操心!”崇景笑道:“公子这次也不只是去镇北堡,不是还要去倭国吗?那儿可有的是人!再说了,就算弘法传道不成,能够开阔眼界,对贫道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开阔眼界?”须陀笑了起来:“那好,若是为了这个,你这趟肯定是没白来。我这趟就算到不了大海的另一面,找到另一个世界,也肯定能看到许许多多大唐看不到的东西!”
两人正说话间,七八条划子正喊着号子,从后面赶了上来,长桨溅起浪花四溅,激起了河面上一片叫骂声。须陀好奇的对一旁的船夫问道:“这些船是干啥的,怎么这么急?”
船夫看了一眼来船,笑道:“都是羊毛船,倒也难怪!”
“羊毛船,什么意思?”须陀不解的问道。
“就是装着羊毛的船呗!”船夫笑道。
“羊毛的船?”须陀不解的问道:“干嘛要去沧州?”
那船夫是个健谈的,见须陀也不是那种以身份贵重压人的,便笑嘻嘻的解释道:“公子,您有没有听说过夏天晒盐,冬天捞碱?”
“夏天晒盐,冬天捞碱?这是什么意思?”
那船夫笑嘻嘻的解释起来,原来古代晾晒海盐,是利用高气温,水分蒸发快,食盐易于结晶析出的原理。所以除非是像海南岛广东这等南方,通常海边盐场一年只有半年不到时间可以晾晒海盐。而海水中除了氯化钠(食盐)之外,还有相当数量的碳酸正离子,碳酸钠(纯碱)的溶解度受气温的影响很大,当气温降低时,碳酸钠的溶解度就会大大降低,会有大量的纯碱结晶析出。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发现这种现象之后,就有了“夏天晒盐,冬天捞碱”的谚语,海盐晾晒场也能出产大量的纯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