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心经》需要凝神静气,尽管苏玉珊很担忧,但她并未跟儿子多说什么,不希望给他太大的压力。
幸得永璜年纪小,太后的态度虽令他失望,但他可以很快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被外界干扰,目光注视着笔尖,专心书写。
待他搁笔后,高琇雯近前细观,点头笑赞,
“大阿哥的字独有其韵,雅正中蕴着一丝飘逸之感,想必是受了纯妃妹妹的影响,他年纪尚幼,笔力稍有不足,但已初见筋骨,倘若勤练钻研,兴许能自成一派。”
高琇雯这话不假,永璜写的虽是楷书,却又与正统楷书有所区别,皆是受了他母亲的影响。
亲眼目睹永璜写出《心经》,太后大受震撼,可回想自个儿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她又觉很没面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表态,高琇雯自嘲一笑,
“看来咱们都低估了大阿哥呢!七八岁孩童能写出这一手好字,着实不易,大阿哥肯定下了不少苦功夫。永珹,你可得跟大阿哥多学学书法。”
永珹颔首应道:“儿臣谨记额娘教诲,定会以大阿哥为榜样。”
苏玉珊又岂会瞧不出来,高琇雯明着是在帮永璜说话,实则是在给太后找台阶,意在表明,大伙儿都走了眼,太后会低估再正常不过。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太后不再窘迫,面上有了笑颜,“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得到,这字是出自七岁孩童之手呢?真是个好孩子,是祖母误会你了。”
为表歉意,太后特地吩咐身边的宫女,“将哀家时常把玩的白玉兔镇尺拿来,赏与大阿哥。”
当宫人拿出镇尺,交与太后时,太后摩挲着白玉兔,感慨丛生,
“这镇尺乃是先帝所赏,哀家保存至今,如今你皇玛法不在了,就让这镇尺陪着你,如同你皇玛法还在你身边一般,激励着你继续努力,戒骄戒躁。”
提及皇玛法,永璜悲从中来,十分怀念与皇玛法相处的那段时日。
此刻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不再懊恼,挺直了脊背。即使太后不喜欢他,他也不会记恨,恭恭敬敬的接受了那方镇尺。
苏玉珊心道:幸得容瑜才四岁,不到六岁无需送礼,若是女儿也送了,指不定太后又会说什么伤人心的话。
玉珊统共也就参加了两回寿宴,每一次都出状况。她自己受委屈无甚所谓,但孩子受屈,她实在不能忍受,只觉孩子的一份真心付诸流水,心疼不已。
然而太后已然低头改口,还给了赏赐,她不好再计较,只要永璜能得到认可,不再被质疑就好。
当着众人的面儿,弘历不能再追究母亲的责任,后来寿宴结束后,他打算到后殿去为永璜讨个公道,却被苏玉珊给拦住了。
只因苏玉珊很清楚,这件事是太后无理在先,经此一事,她对永璜会有一份愧意,倘若弘历再拿此事去质问,那么太后便会生出抵触的情绪,继而更加厌恶永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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