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利弊后,她不希望弘历再追究,就此作罢。
她的顾虑不无道理,最终弘历听从了她的意思,没再去找太后。
宴罢弘历还有许多政务需处理,不得空陪她,嘱咐她先回景仁宫。
晚间就寝时,弘历来了景仁宫,问她永璜是什么反应,可有异常。
苏玉珊也在暗中观察着儿子的动向,“没什么异常,今日他不必去上书房,下午自个儿在房中背了一个时辰的书,而后又陪容瑜玩耍。我瞧他面上有笑容,应该没为此事影响心情。”
弘历也是从少年时期过来的,他晓得少年人的自尊心极强,大人无意的一句话很可能会烙印在孩子心底。
他担心今日之事会改变永璜的心境,是以格外关注永璜的反应。
好在玉珊说没事,他才稍稍放心。
提及此事,苏玉珊怅叹道:“原本我还想着,要不要为了你而尝试着主动讨好太后,但看今日这情形,我是没那个勇气了。”
她有这份心,弘历很是感念,然而很多事并非想象得那般容易,
“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真心去感化,心怀成见之人,对她再好也于事无补,你不必为我而委屈自己。”
既然弘历都说没必要,那她干脆放弃这个念头,顺其自然吧!
元旦过后,弘历正式改年号为乾隆,公元一七三六年,是为乾隆元年。
这日午后,养心殿内,和亲王弘昼前来求见,进殿便见他皇兄英眉紧蹙,似是不大高兴。
落座之后,弘昼笑问了句,“皇上何故烦扰?若是方便,大可说与臣弟知晓,臣弟为您排忧解难。”
此事算不得什么秘密,弘历也就没瞒着,“苏鸣凤时任礼部郎中,朕打算将他调至户部,可那几个老臣却说苏鸣凤并无经验,不适合担任户部侍郎一职。”
原是为了苏氏的娘家人,弘昼心下了然,他在皇兄面前向来不避忌,直言不讳,
“皇上,平心而论,如若苏鸣凤不是纯妃娘娘的兄长,单凭他的履历,确实不足以担任户部侍郎一职。
毕竟他才二十七岁,又是汉人出身,让他担任从二品的大员,其他朝臣必然不服气,再者说,六部之中,户部尤为重要,多少人都盯着这块肥肉,又岂肯拱手于人?”
说起此事,弘历义愤填膺,“户部掌管家国财政,关系到国计民生,当需务实,到了他们眼中却成了可以捞油水的肥差,何其可悲!”
不论皇兄他是否承认,这都是事实,
“弊政的确应当改革,皇上您安排苏鸣凤到户部,大约就是这个目的,但直接让他做户部侍郎,那些个老臣们肯定难以接受。依臣弟之见,不若让他先去户部做个笔帖式。”
“他在礼部本是五品官,到了户部做七品官,岂不大材小用?”
因着玉珊的关系,弘历确实对苏鸣凤颇为照顾,但若他本人无能,弘历也不会拿家国大事做赌。
弘历暗自观察了几年,发觉苏鸣凤此人知进退,务实处,颇有才干,并非心浮气躁之人,这才打算将其调至户部,担任要职。
怎奈那几位老臣从中阻挠,气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