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夜无心，她尚且能毫不迟疑点头。

他问的同一问题，却得不到她的答复。

魅离歌直起身，隐去眸中的情绪。

回想她扑向他的每一次，眼中的火热，都是因为他的血。

而他们亲密的每一次，除却她梦魇那回，都是他主动在先。

平生第一次触情，不如预想中的两相绵绵。

他喜爱她，而她喜爱的，只是他的血。

小小的玉牌，在眼前一晃，凤天玖瞬时醒过神来。

望着他，及他手中的玉牌，一眨不眨。

眼见她的表情，魅离歌的眸光更黯了一分。

“这是出入宫门的玉牌！”

轻抛到她怀里，顺道还提醒了一句，“宫门会在酉时末关闭。”

凤天玖看看天色，好像快到了。

她突地站起身。

往寝宫大门的方向去。

魅离歌没有阻拦，在她将要踏出殿门的那一刻，只道了一声：“回去将伤药涂上。”

听到这声，凤天玖停下脚步。

看他目光盯着她的右肩，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知道了。”

她本来没怎么在意，毕竟伤口都没流血。

但既然他说了，她手上又正好有白吟之给的一堆瓶瓶罐罐，回去抹点也成。

朝魅离歌道了一声，“那我走了！”

继而，飞奔出殿外。

转瞬消失。

沉沉的黑夜，星光半点不见，紫色的眸中，也一片冰凉。

身前降下一道黑影。

魅离歌侧过身，声音平淡，“她出了绛紫宫后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回禀。”

“是，殿下！”

幽幽的夜色中，只余低低的回响。

魅离歌望着太子寝宫的方向，眸中黯色凝聚。

酉时末了。

原本一直安静的绛紫宫，格外的肃杀沉寂。

寝宫外的侍卫摸了摸胳膊，暗地里琢磨，怎么好像变冷了许多？

“出宫了？”

“回殿下，没。”

“怎么回事？”

“太子落水，宫门早早就关了。”

紫影一顿。

“现在人呢？”

“往西边去了。”

紫影骤然消失。

凤天玖已经到了西墙，循着刺鼻气味，找到了那处小洞。

正和洞口的一条大黑狗，四目相对。

原来，这里正是它的排泄之处。

深深的草丛中，都是它的“遗物”。

凤天玖憋着气，踟蹰着要不要穿过去。

正下定决心，上前一步，接着，脚步一顿，唇角一抽。

那条大黑狗后腿屈着，明显做着排泄的姿势，凤天玖突然打扰，它很是不耐。

张开嘴，马上就要吼叫出声。

凤天玖还没出手，却眼睁睁看着它倒下了。

排不出来，憋死了？

凤天玖屏着息，所以没闻到周围别的气息。

直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为了出宫，你连狗洞都不放过？”

“……”

凤天玖回身。

看着对方一袭紫衣，隐于夜色。

周身尊贵之气，似乎令恶臭都自觉退散。

魅离歌叹了一声，“过来！”

凤天玖果真迈开步子，回到了他身边。

魅离歌抬袖挡住她的脸，顺道遮住她的口鼻，“你和狗抢什么地盘？闻不到臭味吗？”

凤天玖被捂着嘴，也说不出话。

“地上这些污秽，你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