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凤天玖都保持着微微仰头的姿势，一声不吭地盯着他的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被这目光黏连许久，魅离歌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

于微微晨曦中，低头凝视她的双眼。

阳光照在她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泽。

魅离歌眸光深邃中滚动着一缕复杂，似乎要将她此刻心底的每个想法，通读一遍。

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出。

于是他问道：“玖儿，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凤天玖轻轻一声，“就觉得你有点儿眼熟。”

“……”魅离歌俊颜一僵，“只是眼熟？”

他们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熟得不能再熟，她现在却跟他说，他只是有点儿眼熟！

定是被那个作乱的神器，搅得脑子坏了！连他都不认识了！

俊脸压下，正要让她好好熟悉熟悉，却被她下一句，给惊得不轻！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见过你。”

深吸一口气，魅离歌压下浮动的心绪。

不动声色问道：“那是多久以前？”

凤天玖摇摇头，“不知道，大概是冥说的三万六千八百一十九年前吧！”

魅离歌沉默片刻，轻声启唇，“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她之前的样子，很是陌生，很是疏离，他心中早有不好的预感。

他无法阻止她的记忆苏醒。

也说不清，到底是希望她想起前世的纠缠，还是一直就这样，只记得当下就好。

他的记忆，也只有少许的片段。

除却最后一幕的撕心裂肺，其它的曾经，仿佛都是温馨和甜蜜。

她若记得那些相爱的片段，也未尝不好。

又或者，当她想起最最不愉快的那一幕，还能将如今的他，视为更重，也是不错。

面对魅离歌的疑问，凤天玖点点头，又摇摇头。

魅离歌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声音很轻，似乎怕惊吓到她，“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家客栈？”

“冥想让我相信，我就是它的主人。”

“那你相信了？”

“唔，好像是真的。”

魅离歌脸上划过什么，“你那副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五官与现在的她，变化不大，气势却全不一样。

赤眸他早已见过，不足为奇。

但头发怎么也改了？还有那身黑金色的战甲，带着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在他的前世记忆中，她没有过这般装扮，也不是这个模样！

“冥说，那是三万多年前，我本来的面貌。使用冥化身的审判之镰，就会变成那样！”

她之前也不太懂，为何三万多年前的事，会和她有关。

但刚才经历的似真似幻的场景，她手持审判之镰陌生中带着熟悉的感觉，让她不得不有些相信。

好像，那个冷漠而神圣的意志，就是她，久远之前的她。

“还有吗？”魅离歌问。

“没了。”

“没有别的记忆或画面？”

“还有什么别的？”

“你说很久之前见过我，是什么意思？”

“只是感觉罢了，具体也说不清。”

“真的是这样？”

在魅离歌探寻的视线中，凤天玖坚定地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