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笺本以为花无颜的毒已无大碍,不料想到了夜里,他却又忽然不省人事。
花无颜所中乃是蚀骨剧毒,任凭他功力深厚,武功再高,被拖了那般长的时间才得以解毒,总不会这么快便恢复如常。
云笺守在他床边,轻叹了一口气,她白日里还与他斗嘴,却分毫没有注意到他白如蜡纸的一张脸,是她大意了。
她脑中回想着秣马山上花无颜昏倒前对她所说的话,“云笺,叶熙活得很好,你若是爱他,为了他,也莫要再折磨自己。”他命在旦夕时心中所忧是她过得好与不好,尚未康复之时也惦念着她的身子,得良人若此,今生今世夫妇何求。
云笺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花无颜,一张白皙的脸庞不着面具,在橘黄的烛火中如慕颜那般温文儒雅;然他浓密的睫毛却像是桀骜的鹰羽,眉宇间是浓烈的王者气息;他紧抿的薄唇几日前还在对她说着凉薄尖刻的话语。
她未曾忘记,他是她的夫君,也是灭她满门的仇人,水家上下一百三十七名亡魂,全是拜他所赐。
守在花无颜床前的云笺不止一次地扪心自问,水云笺,你的血海深仇,真的说放下就能够放下了,说不报就不报了么?
知君用心如日月,妾却无法做蒲团。天涯地角有穷时,霜露寒天对愁眠。
长夜漫漫。
云笺出了花无颜屋中,行至戎兵阁大堂,她唤来柏樱,细细问起花无颜的伤势。
柏樱为云笺奉了姜茶,这才回了云笺的话:“夫人医术高超,那留君醉之毒虽是来势汹汹,柏樱已按照夫人给的方子用了药,阁主背上的伤口已解了毒,还请夫人放心。另外阁主身上腿上还有些擦伤,夫人是不是移动阁主时拖曳着他在地上……不过已经用了戎兵阁的铄雪膏,索性无大碍。”
云笺挑挑眉,尴尬笑笑:“毒解了便好,至于其他,我会跟他解释的。”
此间云笺笑得云淡风轻,然柏樱却看到她紧锁的眉头,柔肠几许,愁思千缕。
此后柏樱又为云笺添了三四次茶水,云笺捧着茶盏在戎兵阁大堂中,一坐到天明。
云笺不眠不休守了花无颜两日,他醒来时,云笺竟在他脸看到了一抹红晕。
他睁眼看到了云笺,却又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毕竟救人的是他,欠下人情的是云笺,他对云笺表明心迹,云笺也算是默认了他的心思,现下他又这样别扭起来,云笺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跟她回避什么。
云笺虽心下担心他的伤,张口对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刻薄起来:“怎么?花大阁主,你这么不想看到我啊?”
花无颜背对着她,不动声色。
云笺扯了扯他的衣袖,朝他道:“你若是生气我把你拖曳在地上,致使你擦伤了腿,我跟你道歉便是,我总归不是习武之人,天又下了那样大的雨,你又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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