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抚须连连摇头叹道:“让天明见笑了,老夫这小女儿是我在被朝庭流放之时所生。这十二年来,与老夫及大女一直在颠沛流离之中过活,每日生活艰辛,未能作良好的教养,不免有些失礼了。加之老夫贤妻早逝,身体又每况愈下,幸得二女照顾良多,又常能于苦中作乐,是以老夫对她们颇为宠溺。因娇惯的厉害,不免有些无礼了。还望天明海涵。”
何白微笑着拱手说道:“蔡二小姐天真烂漫,赤子真心,所行所为皆是出自本心,毫无虚伪作做之意。我见之心喜不已,恨不得能有妹如此,又怎会怪罪于她。”
“好,好,好。”蔡邕连连点头,说道:“天明大度,我心甚喜。来,满饮此杯。”
何白与蔡邕共饮了一杯酒浆,故作咂嘴状,说道:“伯喈先生,名士当饮美酒才是,这酒浆却与伯喈先生的身份有所不配。我方才所送之礼中,就有一小坛自酿的好酒。肯请伯喈先生品上一品。”
蔡邕拍拍手掌,让蔡文姬与蔡二小姐将酒坛拿来,又重新换过一个阔口的酒缸。何白手捧酒坛,一掌拍开泥封,顿时一股清香的米酒之气飘然升起。蔡邕深深的吸了一口,立即说道:“还请满上。”
何白微微一笑,将酒倒入酒虹之中,只见米酒纯如清泉,酒香四溢,未喝便已醉上三分。蔡邕见了顿时满眼放光,不等蔡文姬为其举勺舀酒,就忙不及的自已取勺舀酒。接着又一口而尽,半眯双眼,细细的回味着。
半响,蔡邕才猛然拍案而叫:“好酒,好酒。”说着,又取勺舀了数杯,全都一口饮尽,方才打了一个酒嗝,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蔡邕却又呜呜大哭起来,说道:“老夫自从年少品酒,这些年来走遍全国南北数十郡县,唯独天明所送之酒最为纯香爽口,深合我心。天明啊,你害人不浅呐。若是老夫日后无此美酒佐食,你叫老夫该如何是好啊?”
何白见了不由莞然而笑,没想到蔡邕这等名士为了要酒喝,竟然耍起了无赖,还哭上了。这叫向来文静的蔡文姬脸红耳赤,深为老父的无赖而羞涩不已。不过这样也正好,自已正愁寻找什么借口拜师呢,不想蔡邕却自已给送上门来了。
何白立即拱手拜道:“伯喈先生勿忧,只要伯喈先生能应允我之一事,这等好酒我可每日送来五斤,直至伯喈先生不想喝时为止,如何?”
蔡邕立即收泪拍案叫道:“莫说一事,就是十事我亦答应。”
蔡明姬不禁瘪瘪嘴,家中老父总是这般的轻率,还不知何白有何条件呢,就先忙不急的答应了再说,若是办不成,看他这张老脸往哪搁呢。
何白跪于席上,深深的拜了一个大礼之后,才说道:“我虽自幼习文,但我心喜世俗,与家父过早别离,我之家传文学十分浅薄,每与人探讨学问之时,时常的羞于开口言谈。常闻伯喈先生学识渊博,学富五车。因此,我欲拜伯喈先生为师,跟从先生习文,不求名扬天下,只求饱学经义,不知先生肯否收下我这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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