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岢神通说的北营兵指的是驻扎在孤山镇以北二十里的右营兵,人数约四百,是孤山镇警戒郓州的前沿堡垒,领军将领郞宾是尚何来的妻弟,于化隆的绝对心腹。
北营兵突然回城,李茂顿感大事不妙,他的探哨设在五门之外和城外各处码头、路口,网撒的很开,却织的不够密,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况且北营兵作为于化隆的绝对心腹,是于化隆防御郓州和对付内部敌人的一把利刃,多半会有自己独立的通讯渠道,以李茂现在的实力出现监控失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李茂一面派青墨去找监军院判官周弘,告之他情况有变,要他做好接应准备;一面派摩岢神通将韩四一家人接进来,又令护院卫士登上房顶,持弓警戒四周,防止有人趁火打劫。
一切准备停当,李茂穿戴整齐去了城局,召集阖衙官吏准备应对城中可能出现的变乱。孤山镇军院虽在孤山镇内,四周却围着一道高高的城墙,实际上是一座独立的城中城,北营军由军院专属的城门进城,进城后即封闭四门,此刻里面发生什么,外人难测深浅。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军院朝着城内三门次第开启,卫卒一如往常披甲警戒,在晨曦中威严不可侵犯。孤山镇沐浴在清冷的冬日晨光中,祥和宁静。没有发生预想的兵乱,一切似乎如常。李茂的心却比先前揪的更紧,北营军突然入城,城中却平静如昔,这种极度反常的现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事情进行的很顺利,阴谋策划者已经得手。
许多时候水面下的暗流远比表面的风浪更加凶险万端。
辰时二刻,军院旗牌官张仲清到城局传令,要李茂去议事厅议事。张仲清的身后跟着四名全副武装的甲士,那种凛冽的杀气迎面直透人心。城局一干将吏面面相觑,李茂一早把他们叫来,却商量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平日升厅言语简洁,直击主题的城局使今日却啰嗦个没完,车轱辘话说了一遍又一遍,众人都觉察到有些异样。
他们本能地预感到城里发生了变故,只是限于职位卑微,消息闭塞,并不知道具体详情。现在四名杀气腾腾的甲士往堂上一站,一切似乎都已明了。
李茂什么都没说,就跟着旗牌去了。张仲清暗暗松了口气,他出发前,尚何来交代他若李茂不肯来就用强,把他抓来,旗牌心里叫苦不迭,李茂的武勇在清海军是出了名的,不说他本人就是他教的两个徒弟青墨和摩岢神通,哪个不是以一敌十的好汉?让自己带着四个护兵去城局大堂抓人,跟寻死有何分别?
张仲清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却没想到李茂会如此配合,他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忽然又为李茂感到有些不值。今晨天将亮时,北营军突然回城,控制了军使衙堂,旋即在衙堂内诱捕了赵和德,到天明时分,赵和德位于春阳坊的宅邸被北营军打破,家眷被强迁进军院,软禁在马军营房外的一所独立的小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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