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情深义重,”
他看向那牢中的女子,漫不经心的开口,
琉璃看向他,四目相对,他的眼神里没有缱绻,和第一次她看见他一样,寒冷刺骨,她忽地咧开了一笑,
“是啊,太傅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池渊盯着女子,眼光若刀,想片片划开女子带上的面具,半晌,琉璃眼前一晃,隔着木栏,池渊将手上的纸张扔了进来,
带着些内力,翩翩落至琉璃的面前,
他开口,“下次审问时,你就像这般说,”
琉璃捡了起来,看清了些,“太傅凭什么认为我会反口供?”
“琉璃!”
池渊眉一敛,将她的名字从牙齿间嚼出,整张脸布满了寒霜,“你当真为了他,不惜付命?”
“哈哈哈,”
池渊的话让琉璃忽地笑了出来,清丽的声音在牢中回响,
眸中有伤痛和讥讽交织,他还是不了解她,他还是怀疑她,从上次羞辱她开始,他就一直否定她的心!
再回眸看向他,“池渊,”
这是第一次,琉璃唤他的名字,从琉璃口中出,婉转清丽,好似有水花在眼前拂动,
“你不配得到我的欢喜,”
琉璃突然的表白让池渊心间一跳,忘了开始两人的剑拔弩张,也望了开始说了什么,只知道她说的是欢喜他,
还未来得及开心,那女子又道,“我也是心甘情愿为殿下死!”
琉璃唇角仍然挂着笑,让池渊觉得刺眼又锥心,她甘愿为陆祯祥死!那他算什么?今日在马场上,听她承担这一切时,他已经心凉了半截,而历帝给她机会翻口供,她也不要,
历帝将疯马之事交给祯祥的深意,他自然知道,所以,一直以来他最先要除去的就是振稷,不过他没想到,西苍漠从北国带来的信封并没有多大的用,
而她,承担全责,解了祯祥的困,自己陷入囹圄,
此番情义,真让他羡慕啊!
牢中声息全无,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对视,
池渊先转开了眼,衣摆上了莲枝拂动了青砖上的草屑,他没有一点留念的走了出去,这女子,这样无情,为何自己还要捧着心来让她践踏?
一路的狱卒躬身行礼,不敢抬眼看这风华之人,
池渊从牢房走出,言千迎了上来,“公子,”正准备开口询问,池渊冷声开口,
“从今日起,她的事全不必管,”
言千替他撩了车帘,池渊上了马,一路寂静无言,
宫阙中,庆和殿内,
历帝正在案桌前批阅奏折,魏观传了茶,身后跟着顾东令,
他躬身行礼,“臣叩见陛下,”
历帝接过魏观的茶,头也未抬,“结果如何了?”
“回陛下,王阁士仍然说那疯马之事,是由你香囊所引,”
历帝抬头,淡淡道,“顾爱卿,审讯的结果真快,”
顾东令后背一僵,皇帝的意思是他没有用刑吗?这是要屈打成招?
“臣..”
“罢了,”历帝阻止了顾东令开口,“朕知道你向来不喜刑罚,这件案子,朕交给了卫昆,他向来有法子,羽林军也被他管治得很好,”
顾东令心中一松,躬身拜道,“臣谨遵陛下旨意,”
也是可笑啊,他向来不主张刑罚,也是刑部尚书,历帝挥了手,示意他退下,
顾动令走后,历帝再次批阅着奏折,批阅至那立太子之事,眼眸森森一眯,这些老匹夫,他还正值壮年,就让他这般急切立太子了?
再看奏折上的内容,四殿下恭顺谦礼,应早定嗣承,上合天心,下安社稷
将奏折合上,烦躁的揉了揉额角,那王二真是不知好歹,他已经给了这么多的机会给他,他竟然还这样倔!
难道他当真以为得了那赦令就能活下来了?真是天真,能让死的方法太多了!
这时又有影卫来报,太傅去了牢狱,
历帝撑着额,池渊去了牢中?这是何意?他看向躬身的影卫,
“你可知他们说了什么?”
影卫摇头,“太傅挥退了狱卒,”
“退下罢,”历帝挥了挥手,
心中不得解,池渊去牢中是为的什么?他与皇后是否联手了?
“来人!”
历帝朗声道,影卫又躬身跪到了桌案前,
“去查,皇后前日出宫去了哪!再去查池渊的近几日的动向!”
得了吩咐的影卫立刻消失在了殿中,历帝将立嗣的奏折丢在了一边,提起朱笔继续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