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说的是咄咄逼人的话，语气却是完完全全的漫不经心。

看着吕氏和季金华变了脸，她甚至带了浅浅的笑意：“作为一个有意识的商品，是不是该让我也知道这整个买卖的缘由和过程呢？”

贬低自己的话，说来却是贵气十足。

吕氏皱眉：“二丫你都听到了？”这样郑重的语气，连吕氏自己都没发觉，隐隐的有点底气不足。甚至是没有把对方当个小孩子，而是当大人来对话的。

季如初看着季金华瞥过来，稍显恐慌的脸，嘴角弧度扩大，笑意加深。

这样的笑，她的眉眼弯弯，嘴角弧度刚好，从季金华那一面，看到的正是她没有胎记的半张脸，当真是有了几分美人的底子。季金华越发觉得自己的办法可行，反正那位也是……

只是，才这样想着，就对上季如初直接转过来的正脸，真可谓是一半天使一半恶魔，刚才觉得有多美，现在这么一看，就觉得有多丑！

而她嘴角的笑，也是越发邪佞，冷冷的恶魔的笑，竟然让对上她眼睛的季金华打了个颤。

“是在估量这商品的价值吗？我的好大姑。”

“好”字加了重音，凉凉的讽刺，这会儿谁都听的出来，商品？是在讽刺他们那她去抵五百两，呵呵，还真是看得起她啊！

“不是，小初，我-”季金华想要解释，想要推脱，却在看进那双眼睛里时，完全怔住了。

那双眼睛，凉薄深邃，好像含着笑，却又翻着无底的浪花，冷冷的似乎早已洞穿一切，偏偏却又让人移不开。

编好的那些借口，全部都堵在了喉咙。

这一瞬间，季金华没法形容自己的感觉，终于慌乱地移开了眼神，脸上都是狼狈之色。

吕氏没有对上季如初的脸，只觉得她是忤逆不孝，金华就是性子太软，竟然连这么一个死丫头都镇不住。

“你听都听到了，你的一桩婚事，就能保启明不坐大牢，这有啥不好？”

“你个死丫头片子赔钱货一个，老季家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给你找户好人家，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不愿意，别人不嫌你就够了！我告诉你，不听话，叫人伢子来卖了去。”

“呵呵。”季如初冷冷的一笑，伴随着的是终于回过神来的杨氏。

“人伢子？娘你-”惊讶之后反应过来，这是对着吕氏说话呢。

又看向季明山和季金华，“大姐，山子，这到底是咋回事？启明这孩子咋了？”

“咋了？闯祸了！”季金华低着头吱吱呜呜不开口，季明山直接替她回答。

接着三言两语就说了个大概，也足够说清楚了。

杨氏听了，脸色也越来越沉重，开口道：“所以，就是要让小初嫁过去？”

“这是要替她大表哥还债？”她大表哥指的就是梁启明了，杨氏看向季金华的崇敬目光，终于有了点微微的责怪，“那可是伤了腿的，又是启明打坏的，以后能对咱小初好么？”

话一落，季如初脸上微微有了暖色，这还是亲娘！

倒是吕氏跟炸了毛似的，猛地站起来，拍了拍桌子：“哼，要不是启明，这亲事能轮到她？”那模样，似乎梁启明打人惹祸，是做了一件多么正确的事情一样。

季如初冷笑，难不成自己还得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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