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开口，但那冷笑的桀骜模样已经落入了吕氏的眼里，怎么看怎么碍眼。

这死丫头，越来越不听话，就该早点嫁出去，能换启明没事儿，还能嫁进好人家，那是她的福分，还敢顶嘴，哼，以后没娘家给她撑腰，看着死丫头能蹦跶多久！

眉目间闪过厉色，一拍桌子：“好了，就说定了，山子媳妇，给这死丫头拾掇拾掇，等我跟她大姑把嫁妆收拾好，早早跟她大姑过去了事！”

哟呵，这么急急忙忙的，连自己这副小身板都不顾了啊？季如初嘴角的笑愈发灿烂，如果淳于还在，就会知道有些人将会遭殃了，可怜吕氏尤不自知，还在安排着。

“山子家的，还不快去洗碗，山子你也给我老老实实的……”

杨氏知道自己插不上话，在吕氏的目光逼视下，端了碗进厨房，把季如初也生拉了过去，洗洗涮涮。自然没看到，季明山皱眉起身的时候，怒气冲冲的一句。

“我不同意！”

季小宝也是吓坏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还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似懂非懂，最后一溜烟跑进厨房找杨氏母女去了。

吕氏就跟打了胜仗似的，高高兴兴拉着季金华进了屋子，娘俩得意地去策划了。

季老爹埋头在堂屋里坐了一会儿，还是拿着杆烟枪，眼睛偶尔扫过灶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顿饭，可以说是吃得不欢而散。

灶屋里，看着一言不发干活儿的女儿，杨氏忧心忡忡：“小初，你要是不想嫁，就跟娘说。”

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儿现在是有主意的，而且大姑姐相的这桩婚事，看来也不就是真的为了小初好，还真的得想想。

“没事儿。”季如初勾起一抹笑来，跟杨氏讲了又怎样？这个娘亲，能做得了什么主？还不如自己想办法。

“二姐，小宝不想二姐嫁出去。”季小宝插话了，听了半天才终于弄明白了，这是要把二姐嫁出去，以后都看不到二姐了。

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季小宝喜欢这个能干的二姐，这会儿语气里都是慌的：“我不要二姐走，不要像大姑一样很久都不回来，小宝不要—”

“好了好了，小宝乖，二姐不走不走，乖啊！”季如初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还没慌呢，不过看这小活宝都急哭了，心里也是暖暖的，脑子里闪过无数想法。

最终，洗完碗后，打水洗澡，这不平静的一夜渐渐安静下来。

季金华住的房间是一直空着的，哪怕每年只回来那么一回，前边院子里，那间房都是专门给她留着的。

以前黑漆漆的一片，现在有了点幽幽的烛光。

烛光下，两张相似的脸挨在一起。

“金华，你别急了，娘这不是想办法了么？”

“娘，我担心—”

“担心啥？把这死丫头送过去，咱再凑两百两，娘跟你说，你爹手里还有一百两，你明儿就这样……”

“娘，二丫是不是太小—”

“小？你没看那死丫头，再大了老婆子就管不住了，再说那不是踢坏了，能有女人就不错了，还看啥大小？”

“剩下的银子你也别急，那死丫头手里肯定还有钱，到时候……”

……

烛光灭了，娘俩久了不见，又窸窸窣窣讲了许久。

门外，一道黑影立了不知多久。很快，翻墙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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