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一进灶屋，季如月就担忧地开口。显然刚刚房里的争执，外头还是略微听见的。

“二姐，是不是阿娘又说你了？”季小宝嘴里还含着肉，拉着一边儿的冬生，一脸认真，“阿娘是为你好，二姐你要一直像这样乖乖的，阿娘就不会说你了。”

季如初苦笑，连季小宝都知道杨氏是为她好，她怎么会不清楚呢？只是一时间，她真的没办法不介意。

“为了个外人”。多熟悉的五个字。

还记得刚被父亲接回去的时候，她是真的很努力，听父亲的话，听那个母亲的话，也爱护那个只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可是呢，不管她怎么做，那个母亲只有一句，“为了个外人”，慢慢的那颗本就不热的心才越来越冷。

她几乎可以想到，若是慕容听到这句话，该有多难受。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是她岂会看不出来，对杨氏，慕容是很尊敬的，或者，还掺杂了一点对母亲的儒慕，就像她那时候。

太多的感同身受，所以才一下子无法接受。

也许是她这样的神情过于沉重，季如月皱起了眉，捅了捅她的胳膊：“想啥呢小初？看你把小宝和冬生都给吓住了。”其实不止小宝，连季如月都觉得刚刚的小初有点远有点让人害怕。

“我才没有害怕呢！二姐现在最好了，不会吓小宝了。”小宝眨眨大眼睛，“对吧，二姐？”

又把身后冬生拽出来：“冬生你也别害怕，你看这个好吃的肥肠，就是我二姐弄出来的，二姐最好了。你说好不好吃？”

“真的吗？真好吃。”冬生的小脸一下子笑开了，他是个典型的大头娃娃，身子瘦瘦小小的，圆乎乎的大脑袋，脸上胖嘟嘟的，一笑把季如初看得都暖暖的。

“小初姐姐真好真能干！”一下子从季小宝身后出来，扒着季如初的手，“小初姐姐，我可不可以再吃一点点？”

季如初接过阿姐递来的筷子，夹了一片肥肠喂给冬生：“冬生真乖。”

“小初姐姐真好！冬生喜欢小初姐姐。”冬生嘴里嚼着肥肠，急急忙忙含糊不清地道。

小孩子真简单，不记仇，一点吃的就能把人哄好。季如初摸了摸冬生的脑袋：“冬生真乖，小初姐姐也喜欢小冬生。”

“我也要吃，二姐你都没喂我，我也要我也要—”季小宝凑上前，“二姐我也要，小宝最最喜欢二姐了，比冬生还喜欢。”

“好好好，来，再吃一筷子，就不吃了啊。”季如初喂给了季小宝一片肥肠，心下想道，果然自己还是有变化的，以前最讨厌的就是小孩子了，现在却觉得小孩子挺可爱，又或者，只是因为换了具身体，跟小宝有血缘？摇摇头，不想了。

“好了好了，尝尝就够了啊！”看季小宝还盯着灶台上的碗，季如初笑道，“这还没上桌，不能再偷吃了，乖乖的啊！”

又看着冬生，季如初：“阿姐，要不，咱让冬生端点儿回去？”

“好呀！”季如月点点头，反正收拾的菜也多，端一点也不怕。

趁着帮工们还没回来，季如初匀了一碗出来，说是一点儿，其实是满满的一大碗。

怕冬生端洒了，季如初干脆用篮子装着，跟冬生一起回去陈家。

只是季如初不知道，就这一碗肥肠，就引出了一大堆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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