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是有心了,”皇嫂道,我们一起缓步走进去,“这里供奉的都是历代帝王,您不光让辰霖葬在父皇身边,还在宫里为他立牌位,时时探看……恩宠太甚了。”
“朕的兄长,怎样的哀荣都不过分。”叶辰朝有些干巴巴地道,“朕不想在太庙祭祀一场,因此设了这么一个所在——开太庙祭祀,劳动的人太多了。依着兄长的性子,也未必喜欢见那些人,因此我们自家人在宫里私祭下罢了。”
叶辰朝的表情,没有什么起伏,语气却不大对。
说是哀伤,今日来上香,原本就该哀荣以对的,大皇兄与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和叶辰朝幼年的感情却不见得那么深。叶辰朝并不是一个多么敬重兄长的乖弟弟,他甚至有些不耐烦兄长对他的照拂。但他幼年温和,从不曾表现出来。我作为局外人,看他两兄弟,倒像是街坊邻居那样的相处,并不曾感情好到能一起爬树捉鸟,插科打诨,肝胆相照的那种地步。
也许唯一能解释他赐下如此哀荣的原因,就是血浓于水吧。
——失去了才知道有个兄长的可贵,每次回忆起那些点滴就不由自主想要多赐些好处于他。
两人年岁相差就三两岁,大皇兄在我们面前也着实没有当哥哥的样子。我私心里一直觉得大皇兄不太适合做一个皇帝,我甚至觉得叶辰朝也是这么想的。大皇兄更适合浪荡人间,他想必会更快乐。但是当初叶辰朝封王,离京时,他也未曾表现出对皇位有一星半点儿的热爱,相反,我们去封地的行程匆匆,巴不得快些去往无人管束的封地,像是身后有恶犬追似的。
皇上唯有二子,一子被打发去了封地,另一子岂不就是无冕太子了?
京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啊,烈火烹油……在叶辰朝离京时,大皇兄几乎是被烈火架起来烤。立他为太子的呼声绵绵不绝。
父皇都连着发了几次火,才稍稍解了这个局。但是太子未立,诸方人马都心头攒动。
唯有大皇兄以风为马的情怀不曾变过,任他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
叶辰朝也用冷静地面对那些或遗憾或热切的面孔。
两兄弟没有因为皇位起矛盾,兄有兄样,弟守弟规,比起兄弟相残的历朝历代,这兄弟二人可谓是一股清流了。
我没来得及多想,是哪里不对,就跟着他进入了正殿。正殿里供奉的就是先祖们。进入偏殿,才供奉着皇兄的牌位。
甘王叶辰霖。
一个人,从出生,就鲜活的不得了,他热爱生命,热爱山川湖海,有爱人。
现在却化作碑牌一块,活在亲人的记忆中。亲人何时忘记他,他就是真的死了。
“辰霖啊,”皇嫂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微笑,“依着他的性子,只怕觉得牌位也无需立,找块荒郊野岭,让他看看不一样的景色风光,他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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