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道的,也仅限于他名唤云泽芝,水患发生之后,从隔壁的芙蕖县借了粮过来赈灾这一两件事而已。
“不过那说书人还没有说完,”小陶又道,“小的想向您告个假,明日去听。今天他说到一半儿,就断在这位师爷打算卷土重来,报复秦家少爷。实在让人心里痒痒……”
阿雪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点:“这位师爷和秦家少爷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好像是有,”小陶抓抓脑袋,憨笑,“但说书人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晓。”
阿雪略略思忖一番,笑了笑:“既如此,那明日你就去吧。”
刚巧,她明日也打算出门转转。
秦老爷对于她的身份仍旧心存疑虑,多有试探。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到赈灾款的下落,必须另辟蹊径。
忽地,一滴冰凉的水滴落在她脸上。
紧接着,两滴、三滴……
“少爷,下雨了,我们快些回去,”小陶望了望天,忙道,“要是淋了雨染了风寒,那麻烦可就大了。”
闷热的水汽在空气里上涌。
厚密的云层里时不时划过几道惊雷。
阿雪点上蜡烛,推开窗子,坐在窗前,静静看着窗外的雨。
前任县令的事情必须得调查清楚,赈济灾民的事,也必须和县衙沟通。
阿雪知道,这县衙她早晚都要走一趟。带着县衙不能直接去,必须得由秦家人自己提出来,带着她去转一转才好。
然而,到底该寻个怎样的由头……
——扣扣扣。
门外忽然传来几下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把她从思绪里惊醒。
阿雪起身,过去开门。
一张俏丽的芙蓉面映入眼帘。杏眼含春,眉梢带笑。
是今晚秦家家宴上见过的金娘。
“奴婢给薛少爷请安,”金娘笑着福了福身子,“奴婢想着,今晚薛少爷您饮了酒,头或许有些痛,奴婢过来给您按一按或许会好些。”
阿雪的视线却落在她的裙衫上。这样轻薄的料子,这么晚过来,其意图,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这想必是秦老爷的又一次试探。容不得她拒绝。
“那就麻烦金娘了,快进来吧。”
阿雪笑着招呼她进去。
细密的雨和着风从窗子里打进来。空气里仍然充斥着南方夏日特有的沉闷、湿热。
灯台点着一支蜡烛,烛火被风吹的晃了晃。
烛光映着二人略微有些重叠的身影。
“薛少爷,这个力道可还满意?”
金娘纤细的手指按摩着阿雪的太阳穴,涂着蔻丹的指甲时不时恰到好处地划到一点皮肤。
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伴随着她按摩的动作钻进阿雪的鼻腔,像是晚香玉的味道。大约是金娘过来之前手上涂了香膏。
阿雪笑笑:“很好。说起来今晚喝了酒,我的头确实有些痛,金娘你真是帮了大忙了。”
“薛少爷不必客气,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只是……”
“只是什么?”
阿雪抬起一半眼眸,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金娘见状,总觉得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忙移开眼神,笑了笑:“只是奴婢是家生子,从小就在秦家。不能常伴您左右,实在是遗憾。”
“所以,金娘你是想让本少爷把你赎出去?”阿雪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