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我倍感头皮发麻,撒开腿就往外跑。
眼下,本来落针可闻的地牢已变成了被打翻的蚂蚁窝,目之所及,皆是层层叠叠地亡魂,一眼看不到边际。
“都他妈回去!”
我站在亡魂群中,用力晃晃脖子上的枷锁,铆足了劲儿大吼一句。
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怕被连累。
可还有一部分,是我心底从未熄灭的火。
我深知,关在这地牢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善茬子,若是这么多亡魂全部逃脱,轻则地府被打乱,重则祸乱人间。
这事,得管管!
“呸!”
一口恶臭的粘痰落在我鼻尖上,我咬着牙将其抹掉,湿粘的质感几近让我呕吐。
我抬眼看去,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大汉剔着牙,眼神中充满不屑。
“都到了这地步了,你装鸡毛呢?”
不用说,他就是这口粘痰的主人。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回去。”
光头大汉上来揪住我脖子上的枷锁,像是拖死狗一样把我拽到一旁,颈椎上传来的坠痛感差点让我窒息。
“趁着我能跟你好好说话,赶紧滚。”
说罢,光头大汉一闪身,阔步的继续向前冲。
我用力往前一顶,直接顶在他胸口,又将他逼退:“我在这,你走不了。”
“那你就消失!”
说罢,那光头大汉已经冲了上来,后面的亡魂一拥而上,谁都不愿意错过这种便宜仗。
这一群人中,有人也有亡魂,打的我七荤八素,若不是靠着一口气撑着,恐怕真就永远留在地府了。
我心一横,也罢!
不就是挨揍?打吧!只要他们能揍我,就没机会冲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光头大汉突然喊了一句:“别打了!再打阴差就来了!”
他妈的,还挺聪明!
一听这话,我带着枷锁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可刚爬上去,几只大脚迅速踏在我后背上,把我生生踩了回去。
没办法,我只能用爬的方式前行。
终于,我在人群的缝隙中见到了一丝光亮,我往前用力一够,抓着地牢的大门站了起来,又顺势挡在他们面前。
我后背紧贴着大门,腰部挡在门锁。
“你们,不能走。”
光头大汉恶狠狠地骂道:“妈的,你还挺抗揍!”
一听这话,我吐了吐嘴里的血,忽然笑了起来:“这些年没学别的,就学挨揍了。”
“嘭!”
一记老拳轰在我面门,如果不是抓着大门,我肯定躺下了。
我宁可今天被你们打死,也不能让你们跑出去祸害人!
老子可是吃三清饭长大的!
我一转身,把后背给了他们,毕竟后背的要害少,我还能多活一阵。
就在这时,一大队阴差浩浩荡荡地冲了过来。
一时间,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我这顿揍算是没白挨!
救星啊!
须臾间,阴差将地牢围的水泄不通。
一身穿铠甲,脚踩虎头靴的鬼将走到门前,冷脸看着我们。
“几个老鼠崽子还想翻天?”
这时,我身边传来一阵极其低弱的声音:“兄弟们,咱们被抓了肯定没活路,拼一把。”
我心头一惊,完了,这是准备自杀式进攻了!
“开门!”
鬼将低喝一声,身旁的鬼差马上掏出钥匙。
“别开!”
即便我用尽全力地嘶吼着,但一切已经于事无补,钥匙已经插在锁眼里,发出清脆的嘎达声。
下一秒,一阵排山倒海的力量从我背后袭来,我像个废弃塑料袋,被踩的左右摇摆。
震天的杀声充斥着我耳膜,我想站起来,但源源不断地踩踏根本不允许。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有了站起来的机会,但枷锁已经把我脖子豁开一个大口子,而枷锁的边缘已经卡进了肉里。
我擦擦脸上的脚印,吃力地爬了出去,总算没白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