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出去,还不等我说话,几个阴差瞬间压了上来,一左一右把我压在身下。
我怒吼一声:“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你一会就知道了!”
说罢,阴差一把将我拽起,照着我后腰狠狠瞪了一脚。
不远处,停着机辆马车,马车的背后是一个个铁制的笼子,稀稀疏疏地亡魂已经被塞了进去。
想必,这就是囚车吧。
嗯?怎么就剩这个几个了?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最后一辆囚车已经被打开,身后一股惯性传来,我直接被摁了进去。
等我进去一看,我才知道这囚车的材料并非铁制。
而是一种名为“铁棘”的植物所制,十八层地狱中赫赫有名的铁棘地狱,就是由这种东西构成。
这铁棘长约三尺,宽刃带刺,每刺为一正一反,对立而长。
若是稍有不慎,皮肉被其刮住,瞬间会豁开一个倒三角形的口子。
这囚车上到处都是铁棘,一旦坐下,立马肠穿肚烂,可要是站起来,肩膀马上被扎穿。
这就导致我只能以一个半蹲的姿势,蹲在囚车里。
“驾!”
领头的阴差狠狠一甩鞭子,那高头大马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奋蹄而起。
一路上,马蹄飞扬,黄烟滚滚,马车飞驰而行。
我在囚车里苦不堪言,我本就是半蹲在车里,稍有摇晃,便是东倒西歪。
枷锁卡在脖子的肉里不说,一处小的颠簸,我就直接栽到铁棘上,更别提如此剧烈的颠簸颤动。
人间最歹毒的诅咒,莫过于“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如今看看,此言不虚。
一个铁棘已经把我折磨几近崩溃,没用多久,一个个三角形的伤口把我刮的像是没鳞的鱼。
终于,马车徐徐停下,阴差把我从囚车里拖了出来。
此刻,我感觉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强行被阴差搀住。
“啪嗒。”
一块红中带白的碎肉从我身上掉了下来,正好落在我脚面上。
我抬起头,一个硕大的门匾上写着几个大字:府司西狱。
阴差往前一掼,我直接滚到台阶上,剩下的亡魂以相同的方式被仍了进来。
台阶上,一张长案至于台上,左右两侧个位列空席,两排阴差神情肃穆地站在两侧,而我们这些被抓来的人,就这么跪在堂下。
“请,四方判官!”
一声极其高亢的声音在堂内响起,不需多时,从堂后绕出四位身穿官袍的人,一个个头戴乌纱帽,正中间嵌着一块浅绿方玉,各个神情肃穆,有序落座。
“请,镇堂元帅!”
言罢,一个魁梧的身形从堂后走出,此人豹头环眼,长髯如铁,面黑如炭,落座于堂中间的案子前。
这人,是钟馗!
我故意冲钟馗笑笑,可他好像没看见,并没给我什么回应。
“请,主审大员!”
堂口,徐步走出一身穿白衫之人,落坐于钟馗旁。
瞬间,我差点哭出声,这是师爷!
师爷钟馗坐中央,四大判官列两旁,无需多言,单说这气势,已足够压的人喘不过气。
这时,一阵尿骚味忽然传入我鼻腔,我回头一看,跪在我身后的亡魂已经开始筛糠,裤裆处湿了一片。
“玷污法堂,灭!”
钟馗狠狠一拍桌子,把手朝前一伸,那亡魂瞬间被钟馗抓在手里。
“嘎嘣,嘎嘣……”
钟馗竟然把他直接塞进嘴里,当花生米给嚼了!
“啪!”
惊堂木一响,我浑身一激灵。
“本事不大,胆子不小,地牢都敢翻?”
钟馗坐在堂前,声如大吕洪钟:“带你们过过堂,就是行个公文,走了流程。”
“即刻发往大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一听这话,我登时就毛了。
大阿鼻地狱虽不是最后一层,但绝对是最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