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法国权贵们太怕这个人了,他的社会影响力又大,不能判他死刑,只能流放到圭亚那,尽可能消除其影响力。”李谕说。
梁启超说:“难怪我在报纸和书刊上都没怎么听过这个人。”
李谕说:“无政府主义本来就不是什么范围广大的组织,非常小众。雅各布出名全靠他劫富济贫的行为,据说当年他每劫掠一个富人,都会留下一张纸条,写上‘在下是个盗贼,但只会光顾那些真正盗贼的家’。”
李谕突然想到了幼时看过的一部非常性感的动漫《猫眼三姐妹》。具体情节早就记不清了,只记得性感的二姐还有紧身夜行衣,以及三姐妹每次偷盗完成后,都会留下一个标记。
梁启超大笑道:“一个盗贼竟然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
“他不是个简单的盗贼,”李谕说,“雅各布在留给被盗富人的纸条上会写下‘阿提拉’一名。他培训出的其他盗贼则会留下‘黑夜工人’这个组织之名。”
梁启超说:“阿提拉就是那个被欧洲人称作上帝之鞭的匈奴王?”
“对,”李谕说,“雅各布那几年间作案规模估计有数百万法郎,但他全都捐给了无政府主义组织还有穷人,自己没留下多少。可惜他在1903年时失手被抓。当年对他的庭审相当精彩,堪称法国版的舌战群儒,对峙的被盗者有数十人。
“有个被他盗窃股票的商人,控诉雅各布给自己带来的损失多么惨重。
“雅各布问:你买这些股票花了多少钱?
“商人说:1200法郎。
“雅各布说:那么小偷不在你面前,小偷是卖你股票的人,因为我认为这些股票一文不值,直接烧了。
“类似的故事数不胜数,所有被盗者都被他辩论得哑口无言。庭审经过报道后,雅各布成了一个大名人,据说当时每天都有数千人在法庭外面唱《国际歌》。”
梁启超说:“有点意思,我准备把这个故事收到我的《欧游心影录》中,他还活着吗?”
“雅各布正在圭亚那服刑,应该活得好好的,”李谕说,“要是任公准备写书,他当时在庭审判刑后的那篇演讲,更加精彩,同样可以收录下。”
梁启超问:“什么演讲?”
李谕说:“雅各布的演讲叫做《我为什么是一个盗贼》,他说,
‘在我们这个时代,揉面粉的人缺少面包,做了几千双鞋的鞋匠露出了自己的脚趾,织布的工人衣不蔽体,建造宫殿的石匠在小屋子里苟且偷生。
‘什么都生产的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生产的人什么都有。
‘所以盗窃是归还,是收回。与其祈求我应得的东西,我更愿意一步一步与敌人做斗争。
‘我一有了良心,就毫不顾忌地偷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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