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从手掌的包围中抬起萎靡不堪的脸,困惑不解地瞪她说:“信,你是说那封信,要不是那封信,那封信中流露的亲密无间的口气,兴许还不至于怀疑跟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但是,你……听谁说有一封信,莫非,你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
她后边的回答,在他心中引起爆炸般的震动:“如果我说,那封信是我写给你的,你能原谅我吗?剑明,这事是我干的。”她说这话如蚊蝇嗡鸣,声音很小,但鼓足勇气,仿佛胸腔一股气流憋得难受,说出后倒有如释重负之感。
他摇摇头:“不,绝不可能,你的字迹我那么熟悉,岂有不识出之理?这信上的字,明明用的是仿宋体。你充什么女英豪杰,替别人打埋伏,我绝不相信,你快说,信不是你写的,你说呀!”他心情紧张、烦躁透顶,生怕她把这事承认下来似的。
她不等他缓过气来,斩钉截铁地说:“信是我写的!”她的话不留余地,故意把他顶到墙上,“自从我负责编写厂里的宣传栏,就开始学写仿宋体字了,这次我邮传单给你,怕万一落到其他人手中,就用上了它。剑明,”她拉起他的手,用她掌心娇嫩的肌肤抚慰他说:“我很抱歉,我真没料到事情弄到这步田地,但我也是将心中所思所想如实写来,同你商量,除了你,我还能和谁倾吐呢?你是我最亲……”
他用力甩脱她的手,怕被烫着似的,站起来用变得陌生的眼光看着她:“你,你不能这么说,这种事要多严重有多严重,不管涉及谁,我也得划清界限,否则,……难怪首长说我们之间有道掰不清的瓜葛。你最好也赶快主动坦白去,彻底交待,争取宽大,以免一旦被追查出来,将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见他翻脸而绝情,也站起来赌气地说:“那你去告发我好了,反正,我是不想讨饶,认错。是真理就经受得住历史的考验,假如真理在你们一边,何须害怕别人的怀疑和责难?不是教我们说真话不说违心的话吗,我为什么嘴上说的,要和心里想的不一样,我虚伪够了!”
她蹲下,用手抓住城堞的砖沿,身子悬空吊着,然后跳到城墙表面,走向古城墙的另一端,她以为他会跳下城堞,跟在后面一齐走回去,紧走了几步,她回眸看,他高挑的身材,仍在城堞上杵着发愣。她硬着头皮继续走去,越发步子慢了下来,内心惦念着他,又羞于频频回头探望,等她走到城墙的一处死角,掉转身来,城墙上哪里有了剑明的影子,空荡荡的,她泪眼迷蒙,感到无比沮丧。这一角的城墙杂草疯长,几级残缺的石阶通向湖园,她踩着滑漉的苔藓下去,一不小心,跌了一跤,裤腿和手都沾上了泥巴。“跌倒了,重新站起来。”她坚强地想,到湖边洗净双手和鞋泥,抬头看见肖剑明站在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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