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现在把它们扔出园墙外去算了。”胡东荷说。
“不行,那更加惹人注目。”肖剑明说。“大爷,还有什么法子吗?”
“办法倒是有一个,你们跟我上去看看。”说着,他叫他们一人搬一张木椅,上了郁孤台的亭子,一直上到顶楼,指着头顶的天花板说:“上面是空的。”
肖剑明绕着楼缘转了一圈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趴在上面。但我们能钻进去吗?周围都用木板钉死了呀。”
胡大爷说:“有一块板是活的,过去掉下来,是我把它装回去,却没有把它钉死。”
他向上瞧着,指给他们板的位置,然后叫他们把两张木椅叠搭起来。肖剑明先试着爬上去,把木板从柱槽间拔出,露出一个方洞。他颀长的个子正好可以伸进洞口,并用双手撑着将整个身体送进去。接着,胡东荷也在大爷的帮助下,爬上了高椅,肖剑明在上边接应着她,一边提拉,一边蹬腿,才艰难地爬上去。
胡大爷又叫小芸下山去给他们取了点水和食物,由小芸站到椅子上面,递给他们,两支矛杆也传上去藏匿起来。这才领着小芸,将椅子一一抬下山去。
活动板壁插好后,亭顶顿时一片黑暗,虽然壁缝漏进几缕微光,两人适应后才能互相看清。亭顶中间高隆,呈圆锥体,四周则需弯腰躬背,两人端坐阁楼中央,静候外边动静。不大一会,枪声从巷口响起,逐渐临近,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站住!”“口令?”接着又是枪弹的扫射。子弹击中瓦檀,瓦片碎裂和丁铃当啷震落的声音,在阒静的巷内,令人毛骨悚然。如同这座城市的大多数居民,从未亲身体验枪战的场面,他们躲在家中,光凭耳朵聆听,来回的奔跑声、时断时续的枪击声,以为街巷中有许多人在抵抗,尸体横七竖八,事实上,子弹多是对空而发,整座城市的人此时都蜷缩屋内,除非冒失逃闯、惊惶失措,不至被枪击中倒毙。此次事件死亡者统计约数十人,包括敌对双方被流弹击毙者,和捕获后活活打死的人,此是后话。当时,胡东荷与肖剑明面面相觑,经历了一场虚惊,留下刻骨铭心的回忆。
在枪声静默后,部分街巷出现了挨家挨户的搜查。“砰!砰!”几个荷枪实弹的人也敲开了郁孤台的园门。大概出于对园中景物的好奇和紧张战斗后利用时间间歇,几个人摇摇晃晃,登上亭楼。
他们东瞧瞧西望望,怀一种占领者的心情,登高望远。一个说,上来时,我看见一块匾额上写得好:贺兰山,什么山,小土堆而已,我家乡的山,那才叫山呢。一个说,你没见这亭,到处题的鸟诗,有苏东坡的,有文天祥的……另一个说,你别念了,我来扣一枪,在他诗上打个洞。“乓——”子弹飞起,直冲顶楼楼板,肖剑明坐在那儿,斜刺里穿出的子弹,吓得他脸色发青,两人连大气也不敢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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