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来到顶楼,在楼板上摆开干粮、食物,开怀畅饮,大嚼大咽。这时又上来一、两个人,像是他们的小头目,大大咧咧地说:“嗬,你们真会选地方,可以把临时指挥部搬来,这里地势又高,又不受谁的打扰。”
肖剑明和胡东荷暗暗叫苦,又不敢随便挪动,生怕弄出一点声响引起下面的怀疑。这生命攸关的关头,两人十分可笑憋着一泡尿,他们刚才钻进里边,躁闷难耐。小芸送水来,进食时多饮了些水,如今,下边的人不知驻留何时,心中一急,膀胱急骤膨胀。听到几个酒足饭饱的人,在楼上随地小便,尿像喷壶沙沙洒向亭阁四周的树木花草,两人大眼瞪小眼,心知肚明。
时间在难捱中过去,那几个人仍在楼上磨蹭,听一人说话声那意思似要留下午睡。肖剑明一不小心,弄得楼板上“格登”声响。有人跳起来咋呼:“谁?快滚出来,不然我开枪了!”又有人道:“难道阁楼上藏有人,他怎么插翅飞上去的?”一片死寂。另一个人说:“也许是老鼠,真是,这么高的地方,也爬上去。你看,那是不是老鼠窝尿,渗出板缝。”
楼下传来永昌大爷的喊话:“师傅,水烧开了,我给你们泡好了茶水,请下山来进屋休息吧。”
还有人留恋不舍说:“你们去,山上凉快。我打个盹。”
“算了吧,一齐去喝杯茶。”
那些人簇拥着离去了。阁楼内两人再也无法忍受躯体的煎熬,他们分别钻进板壁角落,宽衣解带,让充盈、疼痛的膀胱彻底释放,其时内衣已湿了一大片。两人放松了包袱,都有些腼腆地相视而笑,一边系紧腰带,一边猫腰返回楼的中心。他贴着她的耳朵说:“我们刚经历了一次生死的考验。”
她反咬住他的耳根说:“你觉得值吗?”
他说:“我总觉得今天这事很憋气,要么公开地辩论,要么公平地较量,也比困在这里窝窝囊囊,不明不白地死掉好。”
“嘘——”她坐前一点,“我看不对头,事情发展到这步,完全违背了我们本来的意愿。”
他说:“多数人是受蒙蔽的。”
她说:“一言蔽之,太简单了吧。我接触过一些人,不论文化高文化低的都有,私人交往挺认真负责的,怎么混在人群集体行动时,也丧失理智、为所欲为呢?”
他说:“随大流,反正天塌有大个顶着。”
“你说,这就是人的天性么?”
在相对外面比较封闭的小空间,他们进行了一场类似哲学的散漫辩论,这是那时很时髦的,何况发生在如此贴近的一男一女,愉悦自不待言。详细内容不得而知,甚至他们本人回到现实中很快置诸脑后。但自此后,两人交往非比一般,他遇事常找她商量,她也乐于和他谈心,成为一对不可多得的“红色”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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