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酒量大,有钱,你也管得着?”
守卫笑骂:“得了吧,穷光蛋还有钱,要是每天来上两位这么个傻小子,咱哥俩儿确实能在城内过上好日子。”
大司农离去。
“诶诶诶,等一下!”守卫坐在门口,冲那人叫道。
大司农本想加快逃走,可一想到许长安还在里面,就这么跑了一定会引起守卫的警惕,到时候许长安再想出来可就不容易。
“你小子有什么事儿?”大司农停在原地没好气道。
“嘶~我说你小子这一会儿功夫脾气见长啊?说话也都变的这么老气的不行。”守卫坐在门口赏着月色,晃了晃手中那只酒壶说道:“给老子也带上一壶,这酒好是好,就是太贵,唉。”
月色太美,酒味太香。
已有醉意是一个原因,再加上他压根就没想到一位少年能从廷尉府内找出钥匙,然后再去监牢内找到自己要找的牢房把自己想救的人给救出来。
所以即便是觉着那人有些不大对劲也没有过多怀疑。
酒精的麻醉感会让思考变得迟钝。
廷尉府的监牢让他变得格外自信。
而那位少年则很容易会被人轻视。
加上这诸多原因,大司农轻轻松松的走出了廷尉府的大门。
若不是廷尉大人提前给了把监牢内的钥匙,许长安是万万打不开那扇门的,也就不会有大司农如今这般的云淡风轻。
大司农走出不远后许长安便从一角内偷偷跟了上来。
临走之时那守卫想多哄上点钱来花,却也不知这小子为何这么大方,只是沉默的看了自己一会儿就又掏出了一枚金饼给自己。
又是在心里边忍不住的笑骂了声‘这傻小子。’
他的自信没有错,他的轻视也没有错。
错的不是他,也不是他们。
而是这场局本身。
可被牵扯到局中的他们都将为这个结果所付出代价。
大司农从狱中逃了出来,不管能不能逃掉,只要是走出大门那便总有人是失职。
不可能是整个廷尉府,也不可能是廷尉大人,因为廷尉大人只是按照楚王没有言明的意思来办事。
那就只能是今晚当值的守卫。
有起因,有结果,这场局才能在众人面前变得不再像是一个局,才不会被人看出端倪来。
这便是帝王心术。
所以对于守卫的索要许长安没有吝啬,当然不是傻,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或许是因为和尚口中说的罪过,又或是杨贺九教给自己的仁慈,甚至是大司农牢内所言的代价。
又或许都有上一些。
在似锦城时吴歧途共给了他十枚金饼,在今天一下子送出了三枚。
进去之时是极为心疼的,可待从牢内出来哪怕再给了一枚也完全没有心疼。
那三枚不是买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不是在大昌王朝的都城内租上一间院子慢慢找寻自家老子到底跑到了哪里。
而是在这楚国的郢都城内买走了两条活生生的人命,或许更多。
他第一次开始觉着钱好像恶心了起来。
不是钱的错,更不可能是吴歧途的错。
可又是谁错了?活在世道当下又如何去说这世道错了?
许长安走在路上微微点了点头,世道或许本没错,但在这件事上就是世道错了!
这是他第一次生出这种想法来,得益于那三枚金饼。
没有那三枚金饼自己无法走进监牢,或许也就不是自己前来贿赂,而是和尚装作一脸悲悯的在廷尉府门前行忽悠之词,又或是林婴提着长枪直接杀进去。
自己也就不可能与大司农在牢内攀谈颇有感触。
吴歧途送给他的十枚金饼,如今还有七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