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看眼不停作揖愁眉苦脸的李家小子,想着到底贾母是长辈,今个又有家宴的,再耽搁片刻定要迟些,当着太太姑娘们大爷们岂不失礼,遂大着胆子,小跑几步,略近些,并不上前,略张了嗓音喊了句:“七爷,大爷,路远寒乏,老太太遣小子们问两回了,大爷们可有什么吩咐。”
三七与贾谨止了步,三七拿着折扇轻轻敲了敲,黄芪忙笑着命小厮们赶着马车上前,黄芪小跑着二位大爷跟前,先看二位大子脸上并无不悦之色,方凑了上去,打了个千,笑道:“原不该小的自作主张,偏老太太是长辈,那传话的小子不经事,慌的失了神,小的看他着实可怜些,不看僧面且看佛面,扰了二位大爷的兴致,还望二位大爷好歹小的一片慈悲心的份上,轻罚些。”
正说着,下人将马车赶了来,沈三七看黄芪这番形态作唱,敲他额头一记,敛了眉峰,佯怒道:“好不知事,祖母的人也是你能怠慢的,回头自个去找当归领罚。”黄芪听了,扮个失落模样应了。三七笑着与贾谨上了马车,至贾母上房处。
待到垂花门前门处,方下了车,至中门而入,院里早有管事婆子在候着了,见二位大爷前来,忙低身请了安,头都不敢抬,邢
夫人的管事妈妈李贵家赶着上来,喜上眉梢道:“才老太太并大太太□□着二位大爷呢。”
三七笑道:“父亲留我与谨哥儿说了会话,竟迟了些,误了祖母的宴,我与谨弟当自罚两杯才对。”
三七与贾谨走至上房画廊,邢夫人正听了通报,着人打了帘子,在门口起身相迎,三七与贾谨忙上前告罪,邢夫人笑容满面,成日里刻薄的脸绽放成菊花,高兴,怎能不高兴,邢夫人自嫁入这荣国府,被王家出身的弟媳压了足有十多年,总算有扬眉吐气,素来以慈悲端庄的王夫人现下可绷不住那张脸了哟。
邢夫人想到此处,愈发将七哥儿谨哥儿爱到骨子里,邢夫人当然知道两个哥儿手段非常人,那又如何,她可是继母,无儿无女,端住自个的身份,她这个继室夫人有什么担忧的,谨哥儿对她不肯亲自抚养贾琮有些意见,这点子不满越不过她这个继母的身份去,邢夫人咬了咬牙,腹内轻笑声,横竖跟着两个哥儿走,好处少不了她的,不拘哪里弄点子东西赏给琮儿便是了,假慈悲,谁不会,便是砸了,谁又能说出她这个大房嫡母的不好,想到此处,邢夫人愈发开怀,肚里乐开了花。
邢夫人拦住了欲行礼请罪的三七并贾谨,笑着催道:“在自个家里咱们母子还讲这些虚理,你们爷们定有正经大事商议,方迟了些,怎能称得上罪过。”
三七对邢夫人道:“到底是太太疼儿子。”正说着,鸳鸯出来对邢夫人道:“老太太正等着呢,屋里听得大太太大爷说笑,正纳闷着呢,让我来请问大太太,大爷们可是讲了什么新段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