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又垂泪走到外面去了。苻坚扭头走开,抱了个箱子坐到床边,道:“你是要先去见你娘亲兄长吧,总要多陪他们些时候,再等挑个好日子,把你要的东西装上几车,到时我挑几个人给你,再叫朱彤派一队人一路送你。”说着也不要人动手,把慕容冲的衣服堆到床上,再亲自一件件捡拾进箱子。一边反常地说着一些大概这一生从来都不会说的话:“去那么远的地方,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天冷了记得添衣裳,别忘了吃药,还有那个鹤,也带十只去养着,每天饮惯了鹤血的。”
其实苻坚哪里会收拾东西呢,只把慕容冲原本叠得好好的衣服一件件拿在手里揉啊揉,慢慢地揉搓成一团塞进箱里,尚自不停地说道:“寒石散也包一包,千万不能喝冷酒,别忘了按时的吃饭,有什么没有的写了信叫人来要,我给你送去。睡觉……要抓头发也该找女人了,女人头发又长又厚……”一直盯着苻坚的慕容冲突然地发起狂来,跑来伸手抓起箱子里的衣服乱扔,道:“你根本就不会收拾衣服。”只把衣服全部掏出来扔得到处都是,七零八落地散落了一屋子,他站在地上,扭着头满脸挑衅气怨地看苻坚。苻坚坐在床边,抬起头满脸悲伤茫然地看他,眼底深处都是同样浓得化不开的眷恋。
对望了一会儿,苻坚喊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日影悄悄移动,几缕阳光穿过西面的窗户雕花檀紫木格投映在青竹席上和凌乱的红衣上。苻坚起身,弯腰去把衣服一件件捡起,再慢慢地在手中揉搓成一团塞进箱子,道:“你这个脾气可不行,我把王洛和裴元略都给了你吧,他们是知道你的性子的,不会惹出什么事来。”
站在门边伺候着的王洛估计吓得不轻。
慕容冲扭头去看窗外翠竹,竹子以前都细细的,好不容易长粗了些。他感觉到了面前的人回头。苻坚走到他面前,低着头,充满柔情的黑眼睛看着他,笑了笑,道:“最后一次啦。”慕容冲微微仰着头定定地看了苻坚一会儿,走去伸手揭起罗帐,回眸道:“来吧。”一手牵了苻坚领进罗帐上床,罗帐垂下,一红一绿的两个身影消失在了里面。
清河叫人去把自己的首饰匣子取来,又哭了一会儿。回来时听见帐里有人在哭。清河疑心是听错了,因为以前从未听过,但确实是苻坚在哭。
慕容冲当天就出宫了,他什么都不要,只牵走了苻坚赏的彩鬓汗血红马,带着几件随身换洗衣服还有降龙有悔银弓,也拿帕子包了一包珠玉宝贝。清河的首饰倒是没要,让姐姐留着自用。其实,他也是先回去娘亲家人的身边,或者有其他的东西和人,等正式赴任的时候再整理带走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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