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感觉自己依然被对方握在手中继续来回摩挲,身上的每一寸都仿佛被无微不至地抚慰。
接着是若有若无的刺痛,对方似乎开始在自己身上精心雕琢。
意外的这种轻微的疼痛配合对方温柔的手法竟带给自己某种难以言喻的快乐。
他似乎能感受到随着雕琢某种无形之力勾连着自己逐渐将自己填满,那种一点点被充实的感觉令他内心同步充盈激动和喜悦。
自己被赋予了某种安宁平和的力量,他仿佛听到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诉说:“要成为守护他人的力量哦。”
再之后自己从那温柔的手中遗落,辗转封存。
不知道经历了多久,一直默默忍受、等待着。
终于,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熟悉的无形之力勾连自己注入自己填满自己。
终于,寒风之中自己凌风自燃迎来了自己应尽的宿命。
等艾伯特回过神来,注意到此时手中火把燃烧的火焰已经回到了极盛状态,无形的屏障守护着两人将风雪死死挡在了外面。
过去充盈着自己的某种无形之物,此时就像在手上开了一道口子,经由那道口子正缓慢但又源源不绝地流入手中的松木火把。
不,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就像自己手上多长出来了一段肢体。
这段肢体与自己联通如一,充盈自己的无形之力就像充盈自己本身一样充盈这段新的肢体。
源源不绝的无形之力从自己周身一起涌入提供给这段肢体供应它的消耗,此时维持着火把燃烧的力量正来自于自己。
在获得了艾伯特力量支撑之后,火焰赋予的屏障显得无比稳固。
阿比盖尔背着艾伯特一路又奔逃出去好一段,对方似乎都拿这屏障毫无办法。
渐渐的艾伯特感觉背后安普诺和那个异常存在都脱出了感知范围,就在他猜测对方是不是差不多该放弃自己这边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情绪。
随着一声鸣响他灵觉之内的无声嘶吼,周围异常的乱流汇合到一起,肉眼可见地形成了一道旋转的旋风。
就在艾伯特心中提高了警惕想着要如何注入更多力量到火把里时,那旋风毫不停息地扑了上来。
仿佛听到了空气被切割发出的异响,阿比盖尔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周围的异常。
即使有着艾伯特源源不绝地注入无形之力,火把的火焰依然摇曳晃动了起来,周围的无形护罩再次被挤压变形。
单纯只是维持着奔跑已经无法保证两人的安全,她不得不一边奔跑一边挪移手中的行李并作出一些辗转腾挪的闪避动作避免两人和行李暴露在变形的安全区之外。
即使没有艾伯特那样的灵觉,她也能看出包裹着安全区的旋风可以说是充满了恐怖的杀伤力。
不知又奔逃了多久,艾伯特感觉自己调动抽离的已经不仅仅是那种无形之力,身体似乎变得越来越虚弱,明明只是举着火把都感觉越来越累,头隐隐做疼,眼前开始发黑。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缓精神,闭上眼睛将头靠在阿比盖尔肩膀上,紧紧抱住阿比盖尔之余剩下的全部力量用来死死握住手里的火把,整个人感觉已经进入浑浑噩噩的状态。
阿比盖尔双手抱紧怀里的行李,为了保证自己不暴露在安全区之外,此时她已经弓着身子在持续奔跑,手里的行李顶着她大腿前方,而这毫无疑问影响了她的步伐降低了奔逃的速度。
艾伯特的状态则已经差到了极致,处于一种随时都可能昏厥过去的状态。
他整个人疲惫至极,感觉自身完全是一副贼去楼空的情况。
曾经满盈的无形之力此时几乎已经枯竭,他感觉此时火把燃烧的不再是那种奇异的力量,也不是什么别的未知的东西,而是在烧自己的命。
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只能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撑下去。
“艾伯特……”
阿比盖尔能感觉到背上艾伯特的身体变得瘫软无力几乎要往下坠,一只手勉力提着行李后她急忙腾出手反手抱住了艾伯特。
艾伯特没有出声,由于被阿比盖尔反手抱住,他放松了整个身体,节省出来的力量只是继续举着火把。
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整个人始终维持在这种随时要失去意识又强撑着一线没晕过去的程度。
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飘飘的,身体里所有的暖意都被抽空,充斥自己的只剩下冰冷和空虚。
而冷到了极致之后艾伯特竟渐渐感觉身体暖融融的,温暖得仿佛整个人……逐渐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