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雷?”
慕容诺默念了一遍,淡淡一笑,“是从凉州来的吗?”
这一次,沈雷不再惊讶,反而拧紧了眉头,抽出腰侧长剑,抵在慕容诺喉前,“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慕容诺盯着他的眼睛,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握紧,但还是尽可能得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
“别误会,我并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只是今天听到王爷身边的人说巧刃阁被查封这件事的时候,还无意中听到他们说……”
“说什么?”
剑锋再进一寸。
慕容诺喉头微颤,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他们说,王爷很赏识凉州的军队,还经常写信给七皇子,让他在军粮和军饷的用度上,不要苛待凉州的士兵,因为他们守卫靖楚边界,对整个靖国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王爷真的这么说过?”
沈雷不可置信。
慕容诺道:“听墙角的话,多半是真的吧,所以我才会问你是否从凉州来的,因为别处我也不太了解。”
听到这样的解释,沈雷才将长剑放下,但并没有收回剑鞘,他抬眸,向四周扫了一眼。
“看来,王爷已经将徐太平囚禁了。”
“囚禁?”
换了慕容诺瞬间瞪大眼睛。
沈雷道:“我与他约定在此处汇合,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一炷香之久,他却仍旧没有出现,那就证明他已经出不了城了。”
“也许他不想再与你合作,躲在城里不出来了。”慕容诺似是随口道。
可心里已经忍不住开始担忧,万一徐太平把所有事情告诉沐清风,那她会不会被当成怪物啊?
沈雷一声冷哼,“他本就不是心甘情愿与我合作,但我这儿还有一样他的东西,他不可能不来取走,所以……他一定是被王爷抓住了。”
“他的东西?”
慕容诺立马看向马车,“是车里的那个大木箱吗?”
她被沈雷撵上车的时候,就注意到车座下面放了一个大木箱,可她一直不敢查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里面装了什么?”
木箱的长度和宽度,还有它出现的时间,让慕容诺隐隐有一种猜测。
可沈雷却没有回答她的意思,用命令的口吻道:“不等了,跟我离开这儿。”
“用,用走的?!”
慕容诺有点心疼自己的脚踝了,就算绑架,能不能用交通工具啊!
沈雷低头看了一眼她的双脚,讽刺道:“倒是忘了,九王妃这样的闺阁女子,平日里养尊处优足不出户,便是出门也是轿子马车伺候着,这双脚定然是娇气得很。”
“我只是怕自己走得慢罢了,你这人怎么性别歧视啊?”慕容诺皱了皱眉头。
沈雷一愣,仿佛没听懂,但也无意深究,只是粗声粗气地发号施令,“快走吧,天亮之前若是出不了这林子,九王妃可就得永远长眠于此了!”
说罢,还故意晃了一下手中长剑,剑光从慕容诺眼前闪过。
“知道了!”
慕容诺飞快瞥了一眼马车,提起裙子往前走,顺势将指间里夹着的金豆扔在了一棵树旁。
半个时辰后。
杂乱的马蹄声和一簇簇晃动的火把散步在密林中。
很快,一个方向传来了呼声。
“王爷,这里又发现了一颗金豆!”
沐清风骑在马上,闻讯的瞬间便拉动缰绳调转方向,向声音来源而去。
等他过去,便看到忠叔和周絮站在一辆马车旁,后者手心里似是捧了不少金豆。
穿着软甲的将领正在检查马车,看到沐清风,将领大步流星走到他跟前,拱手道:“王爷,属下检查过了,九王妃今夜出城所乘坐的正是这辆马车。”
沐清风目光冷肃,打量着马车,“看来,他们倒是警觉,这附近的岔路最多,选择在这里丢弃马车,应该是早有计划。”
“车上什么也没剩下,只有一个大木箱子。”将领继续禀报。
沐清风蹙了蹙眉,“抬下来,打开让本王看看。”
“是!”
将领转身去叫其他士兵过来。
周絮走到沐清风身旁,压低声音问:“王爷,这一路追过来,掉落金豆之间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会不会是王妃的金豆快用完了?”
沐清风垂眸,看了一眼那只小手手心里捧着的,金灿灿圆滚滚的小豆子,忍不住咬了咬牙。
“用完了,就不管了!慕容诺就自己求老天保佑吧!”
这么幼稚的气话,能从向来严肃的九王爷嘴里说出来,也实属罕见,周絮和忠叔面面相觑。
为了救王妃,藏在苏州城的势力,半个城的都调集出来找人了,还找李太守借了一批人,这架势是能半路回去的吗?
再说,堂堂靖国九皇子,什么时候拉下脸向一个地方太守开口借过东西。..
今夜别说是周絮他们,便是李显和苏州的守城军们都开了眼界。
这时,将领已经带着两个士兵将木箱搬了下来,只听其中一人惊呼一声。
“这箱子底下怎么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