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赵德对上慕容诺的目光,却又心虚得再次低下头去。
慕容诺原本只是猜测,看他这副模样,心里便**不离十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问:“你是不是不想阿蛮被当做礼物送给七王爷?”
此言一出,从吴苑令到那三个驯兽师都是一愣。
很快,尚兰便反应了过来,眼眶一下红了,声音哽咽地问:“赵德,你是不是因为……”
“是。”
赵德没有再否认,抬头看向沐清风和慕容诺,解释道:“我听尚兰姐姐说过当年他们的父亲受冤之事,因为我从小被父亲遗弃,无法与他们感同身受,但对于那只进宫不出几日便死去的白虎幼崽,却始终无法释怀。”
沐清风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故意整日酗酒,再借着酒气不散的时候去铁笼里训练阿蛮,让原本温顺听话的阿蛮变得越来越躁动不安,然后将阿蛮性情大变的事情告诉吴苑令等人,但你没想到,即便阿蛮性情大变,也没有人敢违抗宫里来人的命令更换其他猛兽和驯兽师去表演。”
“皇命难为,唯有一死。”
赵德苦笑,“我若是知道虞永哥有这样的心思,昨晚,就该让他用棍棒敲晕了我,既成全他,也成全我。”
另一边,虞永脸色蓦地一僵,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慕容诺皱了皱眉头,又问:“昨晚,你从铁笼前离开后到底去哪儿了?”
“我,我去杀赵汉民了。”赵德又低下头。
沐清风并不相信,再次看向虞永,“你在哪里袭击的赵汉民,袭击之后又做了什么,仔细说来。”
虞永下意识看了一眼吴苑令和赵德,两人都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的视线在两人之前闪了个来回。
“快说!”沐清风一声催促,吓得虞永慌忙收回视线。
他咬咬牙,开口道:“晚上喝了酒之后,我本想跟着赵德出去找机会动手,但他去了铁笼的方向,我知道那个时间杂役会去给猛兽送饭,便没有跟过去,一直到了子时,我假装上茅厕出门,经过赵德的房门前,正好看到一个身影要推门进去。
我怕错失机会,便拿起屋廊下撑窗户的棍子冲了过去,对着他的后脑勺狠狠敲了一下。可没想到那人倒下来,竟然不是赵德,我一时慌了神,又怕被人发现闯下大祸,便把他拖进房里……”
“当时赵德可在房内?”沐清风打断道。
虞永道:“不在。”
他抬头偷觑一眼,见沐清风没有再问话的意思,便继续道:“我眼看赵德不在房内,便想将伤人之罪栽赃给他,于是将人扔在房里就跑了,哦对了,那根棍子也被我留在了房里……”
“那根棍子,已经被我当柴火烧了。”
吴苑令却突然将话接了去,他叹了一口气,一旁的赵德视线紧盯着他,他却始终不肯抬头,对其仿佛视而不见,自顾自得说道:“其实我一直知道赵德母子这些年来的遭遇,也知道赵汉民这些日子对赵德施压的事情,只是碍于苑令的身份,我不便出面,也不便替他做什么。
昨晚,我想起来赵德第二天要御前表演,可阿蛮的情况仍旧没有好转,实在是辗转难眠,便想去找赵德再想想办法,没想到一进去便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我见过赵汉民,所以一眼便认了出来。我以为他们父子俩发生了什么争执,赵德这孩子错手将父亲给……
于是,我便去了柴房拿了柴刀,打算替赵德解决赵汉民的尸体,可没想到我进去时,那赵德还活着,甚至还发出声音向我求救,我很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怕赵汉民醒来后父子反目去大理寺告状,这样一来,赵德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所以,我便将他翻了个身,从背后动手,一刀割了他的喉咙,又将他分了尸。”
“那你为何要为赵汉民换上赵德的衣服?”慕容
诺不解地问。
吴苑令道:“我知道大理寺里的九王爷断案如神,我这辈子有个臭毛病,一撒谎就爱出汗,身子发抖,我怕被王爷看出破绽,顺藤摸瓜得便查到赵德身上,人是我杀的,就没必要再连累多一个人了,所以我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便是将死者伪装成赵德,让大家以为赵德被阿蛮给吃了,这样他便能隐姓埋名得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好好活下去。”
“所以今日的赵德并不是失踪,而是听从了你的话逃跑了?”沐清风问。
吴苑令点了点头。
一旁,赵德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咬着牙道:“不,王爷,事实不是这样的!”
“赵德,够了!”